“师尊,我来帮你。”
她神情微动,只字不说,将银杯往旁边推了推。
乌禾琉倒满一杯,看着她喝。
她发间沾上的花瓣还在,这般看着,如钻如钿。许是酒意浸身,她身上拒人的冷漠消融不少,变得静润幽微,不染浮尘。
她突然艰涩地唤了一声:“悄悄。”
这么真切的两个字听在耳边,乌禾琉霎时僵住。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恍惚觉得这声‘悄悄’是在唤自己。
她垂眼,仔细盯着东方灵毓。
东方灵毓拿着银杯的手收紧不少,转过头,与她相视,眸色透着晶莹的蓝,眸中有些含混的寒鸷。
“今日做的好。”
乌禾琉动了动唇,刻意刺她一句:“都是师尊教的好。”
彼此都知道,东方灵毓从未教过陆悄使剑。
然而东方灵毓听了此话,一丝异样也无,收回视线,重新饮酒。
酒香克制,闻之惹瘾。
乌禾琉就又坐回去,也给自己倒了杯品尝。
杯沿刚沾上唇,阶下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冲着这边道:“我不想打扰你们,但是请问一下,有没有人管管玄渡的头和尸体?”
卢希音真的很想当作无事发生,但是玄渡那颗头掉下来的位置不太好,眼睛正对着她。
那死不瞑目的一幕,令人脊背嗖嗖生凉。
乌禾琉不语。
她只管杀人,尸体的事,只要碍不着她,她都不管。
东方灵毓看了看池中血淋淋那颗头,切口十分整齐利落,一看就是熟手。
“你不妨换个位置坐。”玄渡的尸体和头颅起到警示众人的作用,暂不能挪。
卢希音一听能换位置,当即决定:“我坐陆悄边儿上。”
于是倒霉的葛珑又被唤上前来摆席。
她越发不敢直视乌禾琉,低着头做完一切,说了声‘卢峰主请坐’,麻溜跑了。
无人注意她的异样。
卢希音换座后,心情舒畅不少。她修炼晚,没经历过一百年前的大战,有关神京与乌氏的恩怨,都自书上得知,但她更知道,书是人写的,不代表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