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宁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他是皇子,穿天下最华丽最耀眼的衣服都不为过。
然而萧宴宁每次来梁府,都是最朴素的衣衫。
以前是,现在也是。
梁靖无声地吸了吸鼻子,他不想失态,忙把糕点打开。
金丝玫瑰糕软糯香甜,上面点缀着几朵玫瑰花丝,看起来漂亮极了。
这几年宫里的糕点梁靖吃了个遍,萧宴宁觉得好吃的,会带给他,觉得不好吃的,也会带出来给他尝尝。
如果某种糕点梁靖觉得不好吃,那下次萧宴宁就不会再带。
吃着可口的糕点,看着坐在那里悠然闲适的萧宴宁,梁靖有时会觉得命运真的很奇妙。不知不觉,他和萧宴宁竟然认识了这么多年,好像从他有深刻的记忆起,他就认识了萧宴宁。
八岁之后,他的生活出现了大片的空白,然而很快就被萧宴宁的身影给填满了。
在萧宴宁第一次趴在墙头上喊他的名字时,在萧宴宁为了他狠狠揍梁立时,在萧宴宁无数次前来看他时,那些日子明明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久远,但那些记忆在他脑海里仍旧鲜明。
至今,梁靖还记得自己每次见到萧宴宁时的感觉。他陷入了无助的漩涡之中,眼瞅着就要被卷走窒息掉,可萧宴宁出现了。
萧宴宁身为皇子,年龄又不大,也不是时时刻刻就能出宫。
真正要算,自然能知道他这些年出宫了多少次。但对梁靖来说,就是数不清的次数。
半夜,他想念父兄咬着被子流眼泪时,练武连到筋疲力尽爬不起来时,他总会想再过几天萧宴宁就会来看他。
抱着对未来的期望,数着时间,有了期盼,日子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萧宴宁打量着梁靖,他道:“是不是瘦了?”
他知道这些年在仇恨的压制下,梁靖很拼命,他似乎想一下子长大,成为无坚不摧的英雄,然后前往西疆收复失地为父兄报仇。别人在玩乐的时候,他在练武学习,别人学习时,他更加刻苦。
有时萧宴宁真想把他带到宫里,至少那样他不像是个坏掉的精密机器,只知道重复着练武学习。
“没瘦,结实了很多。”
梁靖抬了抬胳膊道。
这几年他不怎么笑了,脸上的表情有点僵。霍氏有时也说,小孩子不要有那么多心思,要多笑笑才好。
梁靖倒也想笑,只是他根本笑不出来。
“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该吃吃该喝喝,训练过度也没什么效果。最重要的是不要把自己的身体底子提前掏空了。”
萧宴宁眯着眼睛道。
前年的时候,梁靖就因为练武练虚脱了。
萧宴宁知道后把他狠狠骂了一通,真把身体练坏,走路都晃都喘别说什么报仇了。
从那之后,梁靖的练武计划合理了不少。
就算这样,每次见面萧宴宁都忍不住多说两句。
对这个异父异母的异姓兄弟,萧宴宁真是有操不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