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腾‘砰’的一声推开营房门,啐了句:‘他奶奶的,搞起监啸来了!’
监狱里有时会在深夜或凌晨时出现犯人尖叫声,接着便会有大量囚犯发狂,互相斗殴,甚至互相扯咬,用尽各种方式伤害其他囚犯,通常监啸之后,犯人便大量死亡,一般狱卒遇到这种情形都不太敢去镇压,认为这是太岁临门的恶兆,其实追根究底,不过是关押的犯人不知自己何时处刑,时日一久,精神状态便处于崩溃边缘,也许只是有人夜半做了恶梦惊醒尖叫,却如同燎原之火,迅速感染其他人,纷纷以残酷手段发泄压力,终酿成大祸。
只听得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囚房内撞击声更是越来越剧烈,彷佛有什么怪物即将破墙而出,几个胆小的官兵已是冷汗直流,难道……难道朱友文真是怪物?他现出了原形,残害这些战奴,而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他们?
恐惧迅速传遍整个黔奴营,古腾要不是事先得到张远通报,八成也会吓得胆颤心惊,但他已知这不过是朱友文那帮人装神弄鬼罢了!
囚房门被撞开了!一个胆小的官兵竟失声一喊,古腾马上命人将他带走!恐惧是很容易传染的,就算他自己不怕,但自己底下的人受到了影响,到时难保不会情况失控。
所有囚房的惨叫声在门撞开的那一剎那都消失了,空气寂静得令人打从心底发毛,连古腾一时间都觉背脊不由发凉。
紧接着忽有一样东西从囚房内扔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串火药,引信已被点燃!
众人立即做鸟兽散,古腾跟着避逃,却是一脸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弄到火药的?
所有的火药明明都锁在他营房内的火药柜里,除非——
火药爆炸了!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古腾冲回营房,拿出钥匙,打开火药柜——空的!里头的火药全不见了!
古腾一瞬间明白过来,咬牙切齿道:‘他奶奶的!被摆了一道!’
搞了半天张远根本不是来告密的!而是借机潜入他的营房,再故意派人扰乱,引得古腾离开,张远再趁机将火药偷走!
这时营房外响起惊天一呼:‘大伙儿冲啊!’
古腾冲出营房,只见战奴们全冲出了营房,不少人手拿火药,先是炸毁囚房,再炸毁官兵居住的营房,黔奴营内瞬间大乱,朱友文负责引导众人进行攻战,张远与赵久则趁乱跑向大牢,营救赵六儿。
古腾气得跺脚,连声呼喊,但官兵们全乱了阵脚,哪还听得见他的命令?
好不容易,弓箭手急急忙忙就位,这时朱友文已率领人群冲向黔奴营大门,一辆马车忽由大门奔入,疾冲在马车上大喊:‘马车上有武器!’
话声方落,疾冲便拿起马车上狼烟四处扔掷,很快一片烟雾迷蒙,啥也看不见,朱友文示意众人以布蒙住口鼻,压低身子,迅速从马车上取下武器。
‘还在摩蹭什么?快放箭!放箭!’眼见朱友文就要逃走,古腾气急败坏,连声下令。
一片箭雨中,朱友文朝疾冲道:‘你先带这群人走,我待会儿就来!’
‘好!你们之后一路往北,晋军已派精锐支援接应,万事小心!’疾冲转头朝众多战奴道:‘大伙儿跟我来!别走散了!’再回过头,朱友文已不见人影。
朱友文冲回黔奴营,直奔大牢,只见看守侍卫已被赵久解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张远却找不着钥匙,正自慌乱间,朱友文从地上拾起一把刀,喊道:‘让开!’
赵久与张远依言让开,牢内的赵六儿也躲到了一旁,亮晶晶的双眼在一片漆黑里惊异地望着如天神般降临的朱友文。
渤王竟真的来救他了!
朱友文举刀,将所有内力贯注其上,用力挥舞,刀刃顿时削铁如泥,一下就将锁头砍断,刀刃却也因用力过猛,瞬间断折。
‘六儿!’赵久抢先冲入牢房内。
‘我们快走!’张远催促。
‘等一下!’朱友文拾起另一把刀,将赵久等人脚上的铁链砍断。
赵六儿满心钦佩,忍不住道:‘原来你不只会杀人,也会救人!’
朱友文扔下刀,回道:‘同样一把刀,能杀人,也能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