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苒点了两份外卖,给林云声留了一份。
“他们医生也真够辛苦的,假期也安生不了。罗深还算好的,工作强度还行。周维忱那可真吓人,手术安排得多,还有个临床项目在做,平时还有值班……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铁打的?”陈嘉苒嗦着面说。
林云声想起平时周维忱确实挺忙的,比其他的医生似乎都要忙。
“他一直这样吗?”
“差不多吧,印象里从我们成了邻居,他就很忙,一点儿也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林云声吃了几口就饱了,帮着陈嘉苒一起收拾了下残局,又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去了。
林云声等电梯的时候还想着陈嘉苒说的话,周维忱是挺忙的,那天赵凌峰说周维忱一头扎进研究里,没黑没夜。
林云声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红色的数字从一楼跳动上来。她想事情的时候喜欢盯住一个角落,看起来像是发呆。
“叮”一声,电梯停住了。
林云声手放在行李箱的扶杆上,等待的时候食指一下下在扶杆上有节奏地敲着。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云声没想到电梯里有人。
一梯两户的房型,到这一层的除了周维忱还能有谁?
周维忱身子倚靠在电梯的后壁上,一只手拎着外套,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上去懒洋洋的。
电梯门开了,他直起身子,抬腿往外走。掀起眼皮,看到了门口呆站着的林云声,两个人视线交汇,他也愣了一下。
电梯门马上要关了,周维忱抬手,替林云声挡住了正在关闭的电梯门。
“谢谢。”林云声拖着行李箱进了电梯,周维忱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这是他们在云南那晚分别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林云声却觉得他们好像很久没见了,这几天他们都很忙,事情太多,云南的那晚就好像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
“你不出去吗?”电梯门关了,林云声问。
“你要回家是吗?我送你。”周维忱说。
电梯的空间逼仄狭小,林云声和周维忱中间有一个行李箱隔开,两人隔了半臂的距离。
“我来找陈嘉苒。”林云声解释道。
周维忱“嗯”了一声,然后说:“我知道。”
林云声想起他之前的那句“等你回来”,脸颊又莫名有些发烫。
电梯正在徐徐下行,电梯空间里只有呼吸声和电梯运作轻微的轰鸣声,静谧得落针可闻。
“在法国还顺利吗?”周维忱突然开口。
“嗯,挺顺利的。”
林云声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他们在云南太仓促了,那晚过后,周维忱就回了广州,而林云声去了法国,这一段真空期把两个人萌生出来的东西又重新压了回去。把两个人都置于了一个尴尬暧昧的境地。
电梯最终停在了负一层,两个人后面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们之间始终横亘着一层隔阂,这个隔阂不是因为两个人这几天的分别,而是他们分开的六年。
谁都不敢保证这六年的巨大空缺,能不能用一晚填补。
车里安静得很,林云声问周维忱:“车上有歌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