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看见坐在屏风后面戴着白色面纱梳妇人髻的女子,白楹心头怪异越发深重,这人像曲潆悦,又不像曲潆悦。
她印象中的曲潆悦,是灵气逼人的姑娘,但如今,仿佛成了行将就木的老妪,静坐着只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潆……”白楹眼睛微微睁大,哑然失声:“潆悦,你这是——”
窗外有些许风吹进,面纱扬起露出半边脸,细腻光洁的皮肤上赫然是一道可怖的伤痕!
曲潆悦连忙捂住脸,平静神色在看见白楹进来后就变得有点难以自控。
眼中有泪光闪过,曲潆悦低着头,将脸捂的严严实实,还没开口,白楹就先去把窗关紧。
她语气紧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快别捂着了,小心出血。”
曲潆悦努力扬起唇角,不让她担心:“没事,一点小伤罢了。”
话虽如此,但白楹关切担忧的目光,让她仍是十分慰藉,干涸许久的心田重新注入汩汩泉水,她以为她够坚强够心狠了,但在看见她的这一刻,她才恍悟。
她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曲潆悦。
“诶,诶!怎么哭了,别哭别哭……”白楹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她笨嘴拙舌安慰不了人,只能小心翼翼揭开她的面纱,轻哄道,“快别哭了,让我看看这伤,都心疼死我了。”
曲潆悦揪着白楹衣服,泣不成声:“我还是那么无能,阿楹,我终究……辜负了你的期望。”
白楹看着她,又是惊骇又是震怒,她竟不知道,前几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祁王大婚,皇帝龙心大悦,大赦天下,将军府里里外外挂满红丝绸红灯笼,一派喜庆。
秦画等人有和曲潆悦交好的,也有看在白楹面子上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来给曲潆悦撑场面。
热热闹闹,鞭炮声不绝。
虽然早在大婚前,曲潆悦就已经将所有事情妥善安排好,但到了大婚这一日,她还是不可避免忙的一团乱,看着镜中梳妆绞面的自己,曲潆悦暗暗松了一口气,只盼早日结束,也省得再应付昭贵妃送来的那些嬷嬷婢子。
身边调笑声持续不断,除了在家中养胎的秦眉,其他人都在,怀阳郡主推了推草草,笑道:“看呆了是不是?”
被这么多人盯着,草草有点害羞,但还是鼓起勇气说:“舅妈真好看!”
怀阳郡主是傅云祁表妹,按理来说她还得称呼曲潆悦一声表嫂,草草叫的这声舅妈也没错。
曲潆悦微微一笑,因还在上妆,就没有说话。
不多时有人进来,汇报说曲潆悦的姨母和表姐求着想见曲潆悦一面。
大婚的日子,曲潆悦不想出什么幺蛾子,虽然她并不期待这一切,但她也绝不容许有人在今日让爹爹失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