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看向李建业:“大哥说,温婆子在弥留之际留下了一份供状,据我所知,温婆子胸无点墨目不识丁,莫非她在弥留之际得了神佛指点突然会识字写字了?”
她在李姝丽身边伺候时可没少与温婆子打交道,对其可谓是知根知底,李建业想骗她,门儿都没有。
李建业闻言一哽,结结巴巴:“那供状……那供状是温婆子口述,由我执笔写下的。”
“原来是大哥自己写的啊。”苏荷嘴角含笑。
屋内好些人也在跟着低头发笑。
唯有何曼云绷着面色。
唯有张秀花暗暗握拳,一颗心仍是悬得高高的。
苏荷又道:“大哥说我派护卫击晕了他,我不过是个闺阁女子,连自身安危都得靠父亲周全,敢问,我何时私下养过护卫,何人又看到过我身边的护卫?”
李建业气得面色胀红,“你勿要再狡辩,养没养护卫你心知肚明。”
没人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有多狡猾。
那日他明明只差短短的距离就要揭穿她了,却偏偏被人从身后击倒了,他甚至都没看到攻击他的人的脸。
那人不是她的护卫又是谁!
他咬牙切齿:“你若当真心中无鬼,那就验一验胎记,你敢吗?”
苏荷淡然回:“有何不敢的?”
谢无痕却再次挡在她身前:“早就听闻娘子在未出阁时常被继母压、被长兄欺,还被父亲驱至城外别院,今日一见,果然所传非虚啊,既然如此,往后谢李两家还是少来往为宜,免得徒生事端。”
他说牵起苏荷的手:“娘子,咱们不验了,既然回门礼已到,该回府了。”
一番话锋芒毕露,不可谓不重。
李泰安猛然醒神,立即上前陪起笑脸:“无痕啊,言重了,言重了,这不过是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一点误会,何必牵连到谢李两家呢,况且,丽儿在李家时向来被视若珍宝,哪有被谁欺压的道理,还望无痕勿要轻信传言才好。”说着又朝何曼云使了个眼色。
何曼云虽百般不情愿,却也上前敷衍了两句:“今日不过是一场突发的误会,还望无痕勿要多虑。”
李建业见他们对谢无痕巴结讨好,心头愈发气恼。
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随即喘着气开口:“父亲,假如眼前这个‘李姝丽’是假的,那你真正的女儿极有可能被她杀了。”
说着又看向谢无痕:“如此,堂堂大理寺少卿便是娶了个杀人凶手为妻,这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边咳边笑。
他的话实在骇人听闻。
屋内诸人一时谁也没开口。
空气沉寂了一瞬。
片刻后苏荷上前,“既然大哥如此笃定,那我便请求验一验我身上的胎记,也好让大家一起做个见证。”
李建业既已在众人心里种下这么大一颗怀疑的种子,她势必要当场将这颗种子捣碎,否则后患无穷。
她在乎的并非是李家人的想法,她在乎的是谢无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