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稍缓,眼里的光亮渐渐黯淡,渐渐合上双眸。
温婆子死了!
李建业心头不甘,却也早有防备。
他将提前备好的封泥拿出来,涂在温婆子的手指上,继而将那根手指重重按在了画有心形胎记的纸张上。
李建业脚下生风,转身出屋。
趁着假李姝丽还未被迎出府之际、趁着宾客盈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将她的面具撕得粉碎,他要让谢无痕看看自己究竟娶了个什么东西。
当然,他并不再乎那个真正的李姝丽去了哪里。
他也深知温婆子死无对证,而自己手里这张按有指印的纸也并无多大说服力,但至少能让更多人去质疑假李姝丽的身份,也能在更大程度上去打击报复这个假李姝丽。
李建业想来便觉心头畅快。
他忍着咳嗽,大步流星急步如飞,很快从后门进入了府邸。
此时府邸内,苏荷已盖上红盖头,由傧相与张秀花领着出了依香院的拱门。
拱门外,宾客齐聚、炮竹声声。
透过薄薄的红纱,她看到那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一袭玄色礼服、被众人簇拥着朝她走来。
待行至近处,他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肌肤相触的瞬间,苏荷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她忍住了。
这是一双带有温度的男人的手,掌心覆有薄茧,指节富有力量。
哪怕被他随意地牵着,也能感觉到那克制了的力度。
二人并肩而行,从正院徐徐走向府门外。
宾客们在起哄:“愿新人恩爱,如凤和鸣。”
“愿谢大人百年好合,共谱云雨之乐。”
还有顽皮的孩童拾来一篮花瓣,挥手洒向新人。
粉色花瓣雨纷纷扬扬,如诗如画。
恍然间,苏荷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场梦境里,无来处、亦无归途。
李建业已开始小跑,哪怕咳嗽也未停住步伐。
他一定要赶在李姝丽出府前拦住她。
他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李建业已穿过了正院前的甬道,再拐过一个路口便是通往府门口的大道,他只需站在大道上一声呼喝,便可将这场喜事喝止。
他即将拐上大道了,只差几步了,他忍着咳嗽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