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由方亦成带路,苏荷出发去夫子山。
张秀花一路陪同,春兰则留下来守宅。
夫子山距西山约百余里。
风雪交加,马车走了足足三日,才将将到达夫子山山脚。
山路陡峭,无法再行车,几人只得下车步行。
冰天雪地,寒风凛烈刺骨。
难行的山道,每一步都如临深渊。
偏偏方亦成身形矫健如履平地,偏偏张秀花用一股蛮力也能顺利跟上,唯有身形纤细的苏荷时不时摔上一跤,甚至差点滚落悬崖。
方亦成总能第一时间拉住她,轻松将她救起。
苏荷惊魂未定,连连道谢,末了还补一句:“方公子这银子赚得不易。”
方亦成面无表情,不发一言,转头继续前行。
三人在山中找了整整一日,才在山腰处找到了白今安所居融洞。
那时已是掌灯时分,白今安刚垂钓回来,正将钓到的鱼儿一条条倒在地上,鱼儿们拼命跃起,闪出一片片鳞光。
苏荷上前施礼,并说明来意。
白今安白发白须,慈眉善目,却对苏荷的话不置可否。
“来者即是客,先容老朽为各位安顿好晚膳。”他说完拿来菜刀,将大大小小的鱼儿全部斩杀,鱼腥味蔓延整个融洞。
那几乎是一顿全鱼宴:鱼头汤、红烧鲤鱼、清蒸鲫鱼、糖醋鱼,还有一道油炸刁子鱼。
白今安热情招呼:“桌上之鱼皆由老朽所钓,大家趁热吃。”
几人一整日没进食,倒也吃得酣畅淋漓,倒也吃得近段时日都不想再吃鱼了。
用完了晚膳,白今安仍不提塑骨之事。
他拖来几张草席容他们安置,又在洞中加了两个火把,随后进了旁边的洞内,自行歇息去了。
张秀花本想问他塑骨需付多少银两,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次日天蒙蒙亮,白今安起来洗漱后,再次拿着钓杆出了融洞。
苏荷赶紧披了外衣跟出去,千辛万苦找过来,她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这个老头儿。
方亦成听到动静,也悄然出了洞,不远不近地跟着二人,像是在观望,亦像是在保护。
清晨的深山犹如一个大冰窟,白雪铺天盖地,寒风如利刃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