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把熟透的浆果递给他:“在林子里摘的山捻子,已经洗过了,我尝了下,是甜的,正好解解渴。”
陆芦接到手里,拿起一个最红的,正吃着,头顶忽然被沈应戴上了什么东西。
他微微一顿,抬手轻轻碰了下,一股淡淡的花香飘至鼻间,这才反应过来,戴在头上的是花环。
难怪沈应去了这么久,原来是去给他编花环了。
花环是用胡枝子的枝条编的,紫色的花穗低垂着,点缀着几朵白瓣黄蕊的野菊,以及几枝淡红色的红缪。
见沈应一直盯着自己,陆芦动了下唇,有些害羞地小声问他:“好看吗?”
沈应唇角微弯,定定看着他道:“好看。”
说完,他俯身凑过去,在陆芦的眉心亲了一下。
山里只有他们二人,不用担心被旁人瞧见,陆芦仍是不好意思红了脸。
两人吃完米糕,继续往深山前行。
山路越走越陡,逐渐看不见行人的踪迹,有的陡坡陆芦上不去,沈应便在上面拉他一把。
站在高处往遠山眺望,山谷间清幽静谧,林子深处传来几声鳥啼,雀鸟落在枝头,歪着脑袋,圓圓的眼睛打量着山下的来客。
待到太阳缓缓西移,陆芦才终于走到了沈应打猎住的山洞。
山洞在一个稍显平坦的山坡上,洞口长满野花野草,还长着一棵高大苍翠的皂荚树。
树上结的皂荚又长又扁,瞧着还未成熟,颜色仍是青绿的。
雖然没人会进他们的山洞,沈应和江松仍是做了一扇木门,以免山里的动物随意进去。
沈应走在前面将木门打开,透了透气,把背上的背篓放下来。
山洞不大不小,勉强还算宽敞,因是自然形成的,洞里的石壁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山洞最里面放着两张木床,洞口左侧挖了个火塘,架着一口铁锅,旁边有个放着陶罐的小泥炉,右侧是一口盛水的石缸,一个木桶,一个竹筐,还有两个树桩做的木凳。
刚到山洞,黑崽便跑去玩了,知道它不会跑远,陆芦没有管它。
因这几个月天气炎热,洞里亦是十分干燥,连石缸里的水也干涸了。
沈应提着木桶道:“我去打水。”
陆芦点头嗯了声,没有先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而是拿起放在石缸旁的扫帚,扫了扫山洞里的尘土和落叶。
雖有木门,但难免会有落叶从门缝飘进来,而且这么久没有人住,洞壁也结上了蛛网。
陆芦打扫完,又去翻了下放在木床角落的木箱,下山之前,沈应把洗过的被子褥子全都收在了木箱里。
趁着太阳还没下山,他把被褥抱出去,晒在了山洞外,皂荚树和另一棵榛子树之间系着一条长长的草绳,想来便是沈应用来晒东西的。
正晒着,沈应这时提着水桶回来,黑崽跟他的身后,嘴里叼着一只麻雀。
还没走近,沈应便开口说道:“我刚打水的时候,黑崽在我旁边逮了只鸟。”
“这么厉害。”陆芦听了这话,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黑崽道:“我们黑崽都能逮到鸟了。”
黑崽摇着尾巴,朝他跑过来,像是想把叼在嘴里的麻雀给他。
陆芦摸了下它的头,抿唇一笑道:“不用给我,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