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终于松开江颂的胳膊,真诚地道谢:
“谢谢你,江颂,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就被咬了。”她咽了口唾沫,手指小心翼翼地指向那地面上突兀的花纹,“这蛇……有毒吗?”
“有毒,尖吻蝮,咬了得赶紧医院。”江颂低头瞥了眼蛇身,一抬眼,却又见谢向晓脸色重新变得煞白,安慰道,“不过它现在死了,没事了。”
“你确定它死了?”谢向晓小小声地质疑。
“嗯。”
“你怎么知道的?它刚刚明明还要咬我,忽然就趴地上了……”谢向晓咬着下唇,神情有些疑惑。
江颂解释不了,只能试图转移谢向晓的注意力。他从地上寻了一根树枝,伸过去拨了拨,蛇就像软绵绵的一摊肉,毫无半点生气。
“还真死了啊……”谢向晓喃喃。
听起来没再关心这蛇的死因了。
江颂松了口气,扔下树枝转身往旁边的草丛走,顺手又采了一颗野菠菜放在背篓里。谢向晓赶紧跟着他,江颂往哪儿走,她就往哪儿走,绝不离开他方圆一米以外的距离。
不知道第几回在转身的时候撞上谢向晓的的脑袋,江颂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向晓一听他叹气,顿时语无伦次地解释:
“我看见这儿还有一棵,你走的地方都蛮多的……”她说着说着也编不下去了,跺脚承认了,“诶我就是有点害怕,你旁边空着呢我站站怎么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江颂本来也没想指责他,那一声叹气更像是对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小尾巴的不适应。
好久没被人当作依靠,还怪不习惯的。
秦墨扬在时他美美当秦墨扬身边的菟丝花,早已习惯了作为被照顾的角色;如今被节目组丢在这儿,他反倒成了嘉宾里唯一有乡村生活经历的,不得不担起责任来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既然江颂不是真的介意,谢向晓便心安理得地继续按照这个模式行动,江颂走到哪儿她跟到那儿,手上动作倒也没听过。
等绿色一填满竹篓,她便拉着江颂一起去验收任务。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蹲在路边,把框里的野草倒出来,一筐筐检查得一丝不苟。谢向晓手指攥着竹篓边缘,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生怕被挑出毛病。
好在工作人员不是刻意为难人,把草叶堆到身后的大桶里,对着他俩一点头:“一点问题没有,收了。”
“太好了!”谢向晓松了口气,转头冲站得稍远的江颂咧嘴一笑:“多亏你教我,不然我还得被退回来。”
江颂笑了笑,本想说声应该的,结果却忽然想起了被他忘在脑后许久的人设,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猛地刹车,只能急急忙忙地转变成一个高冷的微笑。
谢向晓没注意到他的表情,拿着竹篓就要继续。见江颂不跟上,她疑惑地问道:“诶,你不来吗?”
“我得回那儿了。”江颂指指卫洛他们还在挖地的方向,“我是被你借出来的,你忘了吗?”
谢向晓一噎,翻了个白眼:“不都是干活吗,什么借不借的。”她拉着江颂的胳膊就要走,“他们那儿三个人也够的,我这里可不行,万一我有碰到蛇了咋办……”
江颂无奈:“也没有这么多蛇……”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心脏还没平静下来呢,等我安心了你再走!”
“……行。”
面对这样合情合理的请求,江颂还是还是狠不下心拒绝。于是最后到达约定的午饭时间时,两人又多采了七框兔草,把框子丢在路边节目组的地盘旁,空手走回了院子。
“夏老师——”一进门谢向晓就拉长了声音喊道,“我回来了,咱们的饭好了吗?”
“哎。”夏思莲拿着碗炒白菜出来,对着他们笑了笑:“回来地刚好,我正好烧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