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舟贺察觉到他的迟疑,走过来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别紧张,我已经和家里说过我们的关系了。”
江颂猛地抬头:“你已经说了?”
他结结巴巴地重复:“我们的……关系?”
沈舟贺微笑着点头。
“啊。”江颂无意识地应了一声,他现在脑子有点乱。
这只是和沈舟贺在一起的第三个月,原本以为沈舟贺会像秦墨扬一样尽量避开这个话题,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摊牌了。
他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迟疑地问:“也包括你妹妹,那个秦漫生?”
沈舟贺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解释道:“她年纪还小,从小被宠着,有时候过于固执和幼稚,是非不分。我和她沟通过了,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趁这个机会当面和你道歉。”
秦漫生要跟他说……道歉?
江颂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皱着眉头,想起以前那个骄纵的小姑娘,实在是难以想象她会放下身段向自己认错。
这场景,还真想亲眼看看啊。
于是他摸摸下巴,开始有点心动了:“那也不是不行……”
沈舟贺低低笑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后颈:
“不必勉强,所有决定都在你。”
他这么一说,江颂反而起了几分争强好胜的心思,站直了身体:“我去。”
一方面是为了秦漫生的道歉,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秦墨扬一直不让他见的秦家人,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年三十这天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庭院里,江颂和沈舟贺简单收拾妥当,便驱车前往那座坐落在城西的秦家老宅。
车子驶过繁华的城区,渐渐转入幽静的巷道,道路两旁的古树在冬日里依然挺拔,老宅的红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黛瓦上积着未化的雪,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崭新的春联。门楣上倒贴的烫金“福”字笔走龙蛇,檐下的红灯笼轻轻摇曳。
年味倒是很重。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细微的声响,最终停在宅院中央。门房早已候在一旁,见车停稳立即上前,躬身拉开车门。
沈舟贺先一步踏出,转身时不着痕迹地扶了江颂一把,压低声音道:“别紧张。”
江颂看他一眼,露出了一个假笑。
他还真有点紧张。
也许是秦墨扬曾经给他打得那些预防针起了作用,他总觉得这老宅太空、太大,压得人难以呼吸。
但毕竟答应了沈舟贺,总不能到了地方还当逃兵。
江颂深吸一口气下车。外边冰凉的空气让他稍稍定了定神,才刚站稳,就迎面看见一个年过半百、身形笔挺的中年男人走来。
是秦家的管家。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对着沈舟贺恭敬地弯腰,随后看向江颂,“这位就是江先生吧?老爷夫人已经在厅里等候了,请随我来。”
江颂微笑:“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