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主动和好吗?疲劳压垮了我的眼皮,我闭着眼在要入睡的边缘迷迷糊糊地思考,要?不要!我才不要可我闹出了这事,不该跟他耍脾气了,可他刚刚也是在半昏半醒的状态,估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是我喂的药,还是算了吧我,季凝遇,从来就不是会主动低头的人。
“嘿组长!醒醒!”好像有人在推搡着我的身子,好困,不想睁眼迷迷瞪瞪地撩起眼皮,映入目光的就是陆舟那张脸,奇怪,我不该在飞机上守着岑仰吗?
“到挪威了!咱们要下去咯!”陆舟提着一个背包在我面前晃动着,我认出那是我的包,慢吞吞地开口,“原来是要下飞机了吗”我缓缓挪着身子,左右活动,这才意识到身边座位是空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急切地开口询问,“岑仰人呢?!”
“哦,岑哥走在最前头,估计已经下去了。”
“什么!”
陆舟估摸着是会错了我的惊讶,张嘴便劝慰着我,“你不用担心的!岑哥他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谁在关心他啊!”我猛地站了起开,顿时理解了急火攻心是个怎样的感觉,肾上腺素不讲理地飙升,背部发热冒汗,面部从嘴巴开始抽搐,心里组织着措辞却又说不出一句责骂的语句,到头来只能愤恨地在心里呐喊——
‘气死我了!岑仰这个王八蛋!’
‘他绝对知道我坐在他身边,知道我靠着他的肩头睡觉,可他为什么要独自离开!’
“老大你、你这是怎么了?”
陆舟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变脸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正惊恐地盯着我。
“没事!”我极力舒缓着如飓风般的心绪,走到过道上,“我们也走吧。”
挪威比我想象的还要冷。刚下飞机,天就早已昏沉,湿冷的空气霸蛮地钻进衣领,我瞧着身边同行的人都不自觉地缩起了脖子。铅灰色的云层低得像要贴着人的脸,我在漏下的一两片雪花中,下意识去寻着某个人的身影。
那高大的个子很是惹眼,岑仰就一个人走在最前头,孤零零的,像要走进一场厚重的迷雾中,像是要走出我的世界。
我握紧了手,加快了脚步,我是还恼着,也没想着要去追他。我只是,只是打心底里不想真落到那个结局。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忍多久。
心底生出冷意,我紧了紧衣服,眯着眼瞧着远处推着行李车的地勤人员,呼吸间造就的白雾模糊着视线。
去取了行李又快步走向停车场。挪威的所有事项几乎都是岑仰在对接安排。李芒安静站在我身边,手里提着我的行李,我瞥他一眼,又扫了扫最前头那个同司机交流的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混着风声,像是耕牛疲惫的喘息。我上了车,坐了那唯一的单座,谁也别想和我坐一块,我也不需要同伴,我需要的是冷静,是思考,是审视与岑仰的那段关系。
我从未想过把他从我身边逼离,这不是我的本意,可眼下,他真打算要远离我了?他这个骗子我口中像被塞了一颗未熟的青梅,涩涩的,还苦得很。
我再也不想理他了除非他来主动找我。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等待,酒店方面似乎出了些问题,岑仰在同经理做着沟通。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我又冷又饿,心情本就郁闷,这下更是待不住了,烦躁地抖着腿,窝着一肚子的火。
“李芒!你去看看出什么事了,怎么要这么久。”我不耐烦地催着,看着不远处的身影,气不打一出来。
李芒还没行动,岑仰就迈着腿往我们这走来了。我立马垂着头,着急忙慌地避开视线,不去看他。但架不住一阵低沉的嗓音不受控制地钻进耳朵。
“各位,有个突发情况酒店那边说,气象台刚刚更新了预警,今晚或许会有强暴风雪,附近几条公路已经封了,不少滞留旅客临时挤到我们预定的酒店所以,房间不够了。”
“可我们不是提前就订好房间了吗?”陆舟说出了我心里的话。
“是市政临时征用了部分房间安置被困的旅客,酒店也没办法季总之前让我给你们订的单人大床房,现在只能协调成两人一间。”
闻言我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两人一间?在场所有人中我只能和岑仰睡一个房间,可我在此等情况不可能主动放下我的身段,除非他亲自来邀请我
这念想一旦冒头就如野草般疯长,我脑子里不自觉幻想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情节,还有某人口中那声“季总”真叫人不爽。
“啊,明明说这几天都会是好天气的!”我听见桃子随口的抱怨,还有其他人的劝慰,“挪威天气就这样,尤其北部。”接着听到岑仰开始给大家分发着房卡,“女同事正好成对数,其他你们看着来吧。”
我坐在沙发上,装作木偶般等待着,视线里的双腿越来越少,飘进耳朵的声音也由一片嘈杂转为零星几条。李芒就站在我身边,我瞥了他一眼,他正看着我,蠕动的嘴角似乎想要询问我房间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