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崔姣姣不可置信地问,鹿桐有些奇怪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
“这也没发烧啊,水晶棺你都不知道?”
崔姣姣茫然地看着她,鹿桐忍不住跟她分享起来:
“你也觉得很漂亮吧,我跟你说,这幅水晶棺是阎涣专门给妻子打造的,据说是因为妻子死的时候太年轻,阎涣舍不得她,总觉得她还会回来,怕肉身腐烂后灵魂回不来,就做了这么个水晶棺。”
“说起来也是稀奇啊,那个年代什么技术都没有,崔瓷的肉身居然保存的完完整整,陵墓被发现的时候,新闻上说她看上去跟睡着了一样,特别美,不愧是史书记载的大美女。”
“只是可惜了,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孩子刚出生,一路陪着阎涣过关斩将,好不容易得到了江山,就这么没了,要是她知道自己死了以后,老公一辈子没再有别的女人,就专心把他们这一个儿子养大推上帝位,应该也会安息了吧。”
鹿桐自顾自说着她喜欢的这段历史,却没发现,一旁的崔姣姣早已泪湿眼眶。
月还四十三年的秋雨来得格外的早。
彼时,七十岁的阎涣站在观星台上,一头白发束在玉冠里,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小太监捧着《明月传》最新的刻板跑来时,还差点滑倒在湿漉漉的台阶上。
“陛下,这是国子监呈上来的。”
老人转身,接过沉重的竹简,指尖抚过“崔瓷,字姣姣”五个篆字。雨丝打湿了墨迹,晕开淡淡的青灰色,像极了那年清心殿上,她裙摆浸透的血色。
“父亲。”
已是而立之年的阎槐撑着伞走来,肩头落着几片梧桐叶。即便他已是天子之位,却一生没叫过阎涣“父皇”,天家父子,何其难得。
阎槐的身后跟着个八九岁的孩子,正有些怯生生地走来,拽着祖父的衣角。这孩子眉眼如画,甚至有些像崔姣姣的模样。
“《明月传》该增补了。”
阎涣将孩子抱上膝头,指着远处新建的女学堂说道:
“再加上这段。”
阎槐点点头,转身看着父亲落寞的神色,暗暗心疼。
病房内,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段纪录片。
“…考古学家在夏太祖陵发现大量珍贵典籍,其中《元珍皇后起居注》详细记载了…”
崔姣姣死死攥着被角,看着屏幕上闪过一件件她再熟悉不过的物件,那些华丽的器具,此刻却早已锈迹斑斑。
“奇怪。”
鹿桐歪着头说自言自语:
“历史上说这位皇后叫崔瓷,可出土文物都写的是‘姣姣’虽然古代人也会用小名,可一般女人连名字都留不下来,阎涣居然给他老婆留了这么多东西。”
“姣姣你说…姣姣?”
鹿桐恍然大悟,扭头一脸兴奋地问道:
“难怪你最近对阎涣那么感兴趣,是不是发现自己和崔瓷的小名撞了,觉得特别神奇特别有意思,所以要多了解了解?”
崔姣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六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