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泱有些渴了,接过茶盏便一饮而尽,反观阎涣,仍是轻转着茶碗沉思着,半敛着眸子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国人都解决了?”
他忽而开口,阎泱愣了一瞬,继而点点头。
阎涣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在茶香满室的房中思绪飘零,他清浅的呼吸声随屋外的飒飒风声混作一团,叹息也被掩盖下去。
良久,阎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千岁。”
阎涣并未抬头,只是用掌心贴了茶盏的杯身,还是有些热。
“有事便说。”
他注视着平静无波的茶水之面,那其间倒映着他淡然得有些阴冷的脸。
“千岁。。。是否对公主动了心?”
阎涣指尖一颤,他眼见茶水荡出阵阵涟漪,那静寂的脸在水面上也凸起一排排的浪花,正推翻着他的心。
“阿泱,你说什么。”
他低吟着,不知晓平日同自己几乎形影不离的弟弟怎会贸然下此结论。可阎泱并非一朝一夕看出端倪,只是今日得了空,他才终于对阎涣开了口。
因着此举僭越,他立时便起身,抱拳躬身道:
“千岁息怒。”
阎涣侧抬起头,夕阳昏黄的光斜洒进他的窗柩,透过那薄如蝉翼的纸面,映出他一副颓云醉月的面容来。若非幼时突遭横祸,他也不会走上上刀口舔血的权臣之路。他面色变了几分,蕴着一层愁容,轻抿着唇,却什么都不曾说出口。
“孤动心了吗。”
他自问自答,苦笑道:
“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阿泱。”
他举起瓷盏,饮下其间盛着的冷却过半的温茶。
阎泱直起身子,立在兄长对面仅两步之处,见阎涣唇间微动,不曾开口催促,只静静等他开口。
半柱香燃过,阎涣抿了口冷茶,道:
“大仇不报,何谈其他。”
他的声音很低,伴着一旁缠枝藤的金丝熏炉散出的阵阵青烟,缓缓流进阎泱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