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拳紧握,更加坚定了要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这一切,似乎真的只有她能够有机会改写。
登上仪仗车马后,莫名吹来一阵刺骨的冷风,崔姣姣的披肩被风掀起,她还未反应过来,阎涣便迅速伸出手将两侧的披肩拉在一起。此刻二人面面相觑,待风落之时,此景显得有些局促起来,阎涣也后知后觉,连忙松了手,眼神瞥向另一处。
“多谢。”
她开口,身侧的男人却并未接话,而是不经意间看到了西边那开着营门的一处。只是距离太远,他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过了阵,单于赠与阎涣和崔瓷的礼物便由一路怀朔兵卫抬着开始装车。趁着场面略有混乱之时,阎涣突然小声对着崔姣姣道:
“今日并非孤有意不理睬你,只是孤心绪不宁,实在无心其他。”
看着他不断深呼吸调整的模样,崔姣姣岂能不知为何。母子连心,骆绯躲在帐中看了他半日,心中忧愁痛苦凝聚在一处,身为人子,他又怎能毫无感应。
只是对不起,我还不能告诉你。
崔姣姣不住地想,而后看着他有些乱了的神色,不忍地抿着唇将头转到另一侧。
“千岁,可以出发了。”
阎泱一声打断二人间的隐忍,阎涣随即点头示意离开,仪仗车幽幽驶离草原,无可停留地向着那座嗜血的泗京王城而回。
崔姣姣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那骑在马上,眺望她身影渐远的人。
车马一路朝着贺朝军营的另一边而去,崔姣姣有些不解,阎涣只告诉他,不必绕远,他们先行自近路回泗京,军队自会启程回京。
到了草原与中原的交界处,马车即将自枯橘色的草地踏上官道的硬土路。崔姣姣坐在车上,看到漫山遍野的绿叶包着果子,成片的紫色花瓣落在地上,混于泥地。
这是。。。紫芍药?
书中写到,骆绯思乡情切,十分怀念远在南方的故土颍州。因颍州遍地盛放紫芍药,故而为阎涣取下以芍药别称为名的小字,将离。
可她怀抱幼子之时定然不曾想到,字中饱含的情感太深,或许会成为一种预言。最深刻的血脉之情,成了最短的咒语。
她一语成谶,亲手刻下了阎涣的结局。
在仪仗车马的身后,远远地还立着一匹洁白的骏马,马鞍之上坐着崔瓷真正的丈夫。
策勒格日眺望她离开的方向,可那早就没了爱人的身影。他倔强地守在远原地不肯离开,一如书中崔瓷怎么都不肯抛下他独活。
在她不可能听到的远方,策勒格日凝眸启唇:
“姣姣,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无悔。”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