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多的,还是恨那份怎么都无法被撼动的爱。
疼痛让他清醒,也让他确信,这世上,果真再无可信之人。
崔姣姣突然从梦中惊醒,心口疼得无法呼吸。
窗外,秋雨开始落下,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极了地牢里的滴水声。
诏狱中,同样响着滴水的声音,像某种残酷的计时。
阎涣站在刑房中央,玄铁护腕上凝结着暗红色的血痂。
三个月了,自从崔瓷消失,他几乎翻遍了全天下。现在,最后一个可能知道线索的人正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破碎的黑袍下露出森森白骨。
“孤再问你最后一遍。”
阎涣的声音冷得像地牢里的石头。
“公主到底在哪?”
刑架上的崔宥暗卫艰难抬头,肿胀的眼皮勉强撑开一条缝。
“我…真的不知”
“我只是奉皇命将公主锁进密室…她挣扎着要爬出去…嘴里还说着什么…什么离…”
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在阴暗的牢狱中被镀上一层薄膜,阎涣却无比清晰地听见他说的每个字。
离。
将离。
她那时还在喊自己的名字。
“然后呢?!”
暗卫气若游丝,吐出一句话:
“然后…为了不让她跑出去…我就将她…踹了回去…”
阎涣的瞳孔腾地放大。
“她当时躺在地上…浑身缩成一团…我就离开了密室…不知晓后来如何了…”
阎涣突然伸手掐住他的喉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竟敢打她——!”
他的声音响彻地牢,仿佛一瞬间,真成了地狱索命的阎王,目光如火,随时要取了面前之人的性命。
“没用的…”
那人忽而笑了。
“不止我打了她,陛下还对她用了刑,她活不成了。”
“或许,你找不到她,是因为她早就死了。”
阎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父亲当年在刑部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