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当年在刑部当差。”
阎涣贴近犯人耳边:
“他曾参与构陷我父阎垣,你不会丝毫不知罢。”
说着,他的手指猛地收紧。
“现在,该还债了。”
“咔”的一声脆响,温热的尸体软绵绵地垂下。
阎涣松开手,任由那具躯体滑落在地,转身时,见阎泱臂上搭着一条披风恭候一旁。
“千岁。”
阎泱递上一封染血的密报,开口道:
“崔宥昨夜秘密召见了北境三州的节度使。”
阎涣盯着信笺上熟悉的字迹,忽然撇嘴笑了。这朱砂御笔,和十年前崔仲明赐死他父亲时用的如出一辙。
他将信纸随手丢进一边的火炉,烧得通红的烙铁下,火花噼啪作响,连同那龙椅之上崔宥不自量力的天真想法,一并被烧化成灰。
五更的钟声荡过皇城时,太和殿外已站满玄甲军。
阎涣立在丹陛之下,看着宫人们战战兢兢将鎏金宝座抬到龙椅正前方三寸处。
“陛下到——”
十六岁的崔宥踏着虚浮的步子走进大殿,明明眼下还挂着青黑,却在看见殿中陈设时猛地攥紧袖口。
“臣请追封亡父阎垣,为忠烈王。”
阎涣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就以夏州为封地,享太庙祭祀。”
文官队列里,一位老御史突然扑出来,长跪不起,口中大喊着:
“陛下不可啊!异姓封王乃僭越,于理不合啊!”
剑光刹那闪过,老御史的官帽陡然落地。
阎涣的剑尖挑着那人的下巴,冷冷道:
“林大人,先帝判我父亲有不臣之心时,您也在场。”
剑锋轻轻一划,血珠顺着皱纹滚落。
“您当时说的可是,阎垣功高震主,当诛。”
“御史大夫自诩清流,为何那时您却不曾为我父鸣冤。”
阎涣眉头一挑。
“还是说,你所忠心的,从不是天理,而是…”
“天*子。”
一语出,满朝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