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战事稍缓,再…”
话音未落,婴儿突然抓住她的手指,那小手软得像棉花,却出奇的有力。
一滴泪猝不及防地砸在襁褓上。
她突然好想阎涣,想让他亲眼看看他们的孩子。
“名字…”
她哑着嗓子呢喃着,听见一旁老管家抹着眼泪道:
“府门前那棵老槐树,是老爷为庆贺侯爷出生亲手栽的。”
老管家望向窗外,低声道:
“千岁每次出征归来,远远望见槐树,就知道是到家了。”
崔姣姣望向庭院,只见积雪覆盖的槐树下,不知何时冒出了几株嫩绿的草芽,在寒风中倔强地挺立着。
她低头亲吻婴儿的额头,轻声道:
“阎槐。”
“就叫阎槐。”
“小字迢迢。”
盼你爹爹,早日归家。
当夜,崔姣姣强撑病体,亲自写了封家书。
“潼关大捷,千岁已攻至泗水。”
赵铮低声汇报:
“但近日暴雪封山,信使恐怕…”
她将信笺折好,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
“去取剪子来。”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崔姣姣剪下一缕婴儿的胎发,又割断自己一绺青丝,用红绳仔细缠好,塞进信封。
“告诉将离。”
她将信交给亲卫,眼中闪着水光:
“我们等他回家。”
窗外,雪越下越大,老槐树的枝桠在风中轻晃,像是无声的应答。
腊月的寒风卷着细雪,拍打着阎府的窗棂。暖阁内炭火正旺,崔姣姣拥着狐裘靠在软枕上,怀中婴儿睡得香甜。
她面色仍有些苍白,额角却已不见汗意,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案上的军报,指尖轻轻敲击着檀木桌面。
“公主,赵统领到了。”
侍女轻声禀报。
“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