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到鲜花簇拥的演讲台后,他低头整理麦克风。
周匪浅趁机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程钧宴复命。
他回得很快:【你怎么不是荣誉校友?】
她愣了一下,到这时才发现傅嘉珩身后的屏幕上,赫然写着“荣誉校友”四个字。
明知故问,周匪浅有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她捏紧手机,缓了口气回复他:
【你说呢?】
谁能想到,曾经被学校当作招生广告的人,如今连校庆的邀请函都不配收到,只能靠旁人帮助才能混进来。
周家起势的速度快得像一串点燃的鞭炮,却也和鞭炮一样,响过一阵就消失了。
这事终归不光彩,如果周匪浅是校方,同样不会给她递邀请函。
她很早就明白这世界有多残酷。
越是钱权在握的所谓上流社会,越是阶级分明。金钱是一种万能的溶解剂,溶解这世上大多数的烦恼,溶解自尊廉耻。
同样的,也溶解她原本平淡顺遂的人生。
大概是她平平无奇的回复让程钧宴觉得无趣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消停了一会儿,他问:【什么时候结束?】
她在心里计算时间:
【一个小时之后。】
程钧宴发了个定位:【结束之后要不要过来?】
周匪浅:【好。】
校庆日的活动很多。
傅家的家族企业临风眼下如日中天,傅嘉珩毕业后直接进了公司,外界显然把他当作了未来的掌权人。
今天出席的校友如今大都浸淫商界,免不了有人来和他套近乎。
周匪浅身份不便,也未必有机会能和他继续单独相处。
既然如此,她没必要在这里逗留太久。
家里那点事人尽皆知,她待在这里只会平白受人冷眼。
关上手机,周匪浅无聊地盯着台上的人。
他声线平稳,流经麦克风后灼得有些发烫。
思绪胡乱飞,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出神地想起她以前在这座礼堂领奖,机械地重复着大同小异的领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