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一夜里,仿若重新来过,将那些年的惨烈之事重新经历了一遍。
从梦中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满身的冷汗,一片冰凉。
他注视着顶上的帐幔,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右手被紧紧握着,偏过头去,只见一个人靠在床边,枕着胳膊,一手握着他,一手还举着浸湿的锦布。
江衍侧头望着苏子渊良久,忽而轻轻紧了紧同他相牵的手掌。
苏子渊一向睡得浅,察觉到手上的力道,立刻起了身,将江衍上下打量了片刻,接连问道:
“阿衍,你醒了?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苏子渊有些泛红的眼眸。
他毒发之时是什么情况他很清楚,估摸着折腾了一夜,到快天亮,症状才会完全消退,想必子渊也是一晚上没怎的合眼。
苏子渊见江衍不答,忙扣上他的手腕,直到探到平稳有力的脉象,并确认数次,这才舒了一口气。
江衍不言,轻轻拉起苏子渊的手。
那白皙的手臂上,是一道触目的血痕,伤痕没有来得及处理,已经结了血痂。
苏子渊将手臂往回抽了抽,江衍却握的死紧,只得猫着声音道:“不碍事。”
江衍取了金疮药,一点点擦到他的手臂上,“你当自己这是老树皮?随便划拉?”
苏子渊的眉眼耷拉下来,眼睛里似乎有些水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我总不能看五王爷疼死在这儿罢。”
虽说知晓苏子渊这梨花带雨的戏码是为了唬他的,可是江衍想起模模糊糊看见这个人毫不犹豫地在身上划这么大的口子,不动容是假的。
“下次不要这样,没有你的血,我也可以熬过去。”江衍收起药瓶,同苏子渊对视。
苏子渊避开江衍的视线,并未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