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同苏子渊快马加鞭,朝着京都方向赶去。
一路上,江衍神情低落,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苏子渊靠在江衍身侧,手背触到他,皆是满手冰凉,甚至比自己的身体还要凉上几分。
苏子渊温了一杯茶,递给江衍,江衍却双目无神,像是没看见一样,并未伸手去接。
苏子渊叹息一声,伸手抓起江衍的手掌,轻轻贴在温热的茶杯上,再伸出自己的手将他的双手紧紧捂着。
江衍满心犹如坠入冰窖,耳边回荡的都是沈故知说的话。
毒蛊、母妃、父皇、宁姨。
他的手心忽而触碰到一丝温热,然后传到四肢百骸,将他从寒冷深不见底的冰窖里拉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见苏子渊关切的眼神,有些茫然的唤道:“子渊。”
苏子渊的手在江衍冰凉的手背上搓了搓,将杯子举到他唇边,“喝点热茶。”
江衍就着杯子咽下一口热茶,才觉得身子渐渐回暖。
“我母妃,和宁姨,都是沈故知的师妹。”江衍轻声说道。“我皇兄年少时,不大受宠,曾孤身请战,身受重伤,为我母妃所救,成了她的小师弟。”
苏子渊握着江衍的手,静静的听着。
“他们都说,师公偶然得到了秘宝长生诀,修习得成,羽化登仙,临去前将衣钵传给了我大师伯,却将长生诀传与了我母妃。”
“后来我母妃偶然间遇见了父皇,一见倾心,便嫁入宫中为妃,宁姨同她一直交好,与她一同入宫。皇兄也返回了宫中,参与了皇权争斗,还给孕中的母妃下了苗疆毒蛊。”
江衍说到此处,手中渐渐用力,苏子渊回握着他的手,“后来,母妃生下我不久,父皇忽然暴毙,皇兄登位,试图用毒蛊逼迫我母妃说出长生诀的下落,我母妃出逃,却被沈故知追杀值殒命,而宁姨当年被指婚给定远王,生下时庭后为了保护我,亦死在了他们手中。”
这些年,这些话他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沉的坠在他心口处,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些旧事,有些他曾经零零碎碎听母妃讲过,有些是他亲历所见,一桩桩一件件,积压在他心里,与仇恨一起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