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墙做什么?”
章晗玉稍微悬起半日的心,顿时又安稳放回胸腔里。
人来了啊。
还跟她搭话,应该不会想把她逼疯。
这院墙不看也罢。
她晃了晃手里放花种的小布包,找到个合理借口,解释自己为何会顶着大太阳对院墙看了足足两刻钟。
“想在墙上种爬藤。”
凌凤池走近墙边,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眼院墙凹口。
这处婚院的院墙砌得高,普遍有八尺,随着地势略有起伏,最低矮处的凹口也有七尺高。
“别看了,你爬不上去。”
章晗玉:……
当场戳穿这种事,太不礼貌了。
人走到近处,她才发现,对方在日头下的气色不大好,眉眼显出倦怠,瞧着像夜里没怎么睡。
她心里又微微一动。
说起来,昨夜他怎么罚六郎了?
凌凤池却也在上上下下地打量对面的人。
也不知她顶着日头对着那堵墙盘算了多久……瓷白色的脸颊肌肤都晒出薄红。
凌凤池从小荷塘里摘了片新鲜荷叶,罩去章晗玉头上。
过来牵手的时候,她没反抗,乖巧任他牵着,两人越过后院走回屋里。
日头还没落山,今日的晚食已热腾腾地备好,只等两位主人落座。
章晗玉咦了声,“今天晚食这么早?”
又早又丰盛。该不会是鸿门宴……
凌凤池瞥她一眼,“莫要多心。今日回来得早,早些和你用饭。”
今日他回来得早,清晨收到的信笺依旧收在袖里。
早晨他便入宫求见穆太妃,当面询问清川公主之事。两边验证,章晗玉写给他的信笺,居然没有一句谎言,句句都真。
中午他又去趟大理寺,叶宣筳伏案在大堆公务里,忙成个陀螺。
他站在案前,淡淡问了句昨日酒醒了?叶宣筳头都不敢抬,低声咕哝,昨日醉得厉害,醉话都不记得了。
他再问,病好了?不再告病了?
叶宣筳还是死活不肯抬头,手往后一指——
家里带来的被褥铺盖都安置在值房里。他打算近期住在官署,不破了马匡的案子不回家。
眼看好友回到正轨,他便没有提老师清晨登门、要求他休妻的事,直接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