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仔细观察,竟都无法发现阴阳路的入口,四周山清水秀,除了一条山路外,再无其余道路。
他不再耽搁,迅速朝着清谷县赶去。
戏箱虽重,但服过云母方的周生却好似脚底生风,迅疾如电,再加上此刻天刚蒙蒙亮,几乎看不到人影,他也就放开了去跑。
渡河过桥,走街串巷,他就宛如一阵风吹过,往往脚尖一点,就能飘然蹿出三四丈。
甚至当他纵过之后,几只在墙角舔舐毛发的野猫才猛地发觉,浑身炸毛。
咚咚咚!
看到了那间熟悉的院子,周生下意识露出笑意,伸手敲门。
“师父,我回来了!”
咚咚咚!
他又敲了几下,却始终没人开门。
周生微微皱眉。
师父虽然不再唱阴戏了,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还在,他从不会赖床,而且睡得非常浅,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刻醒来。
师父说,这是多年唱阴戏留下的老毛病,不敢睡太沉,生怕一不留神就再也醒不过来。
难道师父出事了?
一想到此,周生猝然一惊,他打开戏箱,取出丈八蛇矛,身子盈盈一跃就翻过了围墙,落地无声。
此刻天色尚昏,周围寂静无人,时不时吹来一股凉风,让院中的柳树发出哗哗的声响。
周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中更蒙上了一层阴影。
院子的东南角,师父常年养在水缸里的那条金鱼,亦是在不安地跳动,不时撞击缸壁。
他调整身子,让呼吸声越发轻微,脚步轻盈如猫,一点点靠近正中央的堂屋。
那是师父的房间,透过窗纸,隐约能看到有一道人影。
他刚来到门前,就发现地上有着散落的鸡毛,以及随处可见的血珠。
用手指捻起一滴血珠,犹有温热,触感黏稠,闻着腥膻气很重,还有股淡淡的铁锈味。
这应该是公鸡血!
他聚神于目,透过门窗的缝隙向屋内望去,但下一刻,瞳孔猛地一缩。
因为他看到了一只猩红的瞳孔。
对方……也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