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做戏,不要下轿。”
周生心如电闪,想起了出发前,城隍陆秉渊的那番叮嘱。
“身为城隍,送一个活人走阴阳路的权力还是有的……”
“切记,在未到达之前,这一路上千万不要下轿,也不要掀起帘子乱看……”
原来如此!
他终于想明白了生机在何处。
那位轿顶的凶神,和自己并非偶遇,而是……有备而来!
祂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只是碍于阴司秩序,祂无法直接杀害一位城隍的客人,因为就像陆公所言,城隍本身便有送活人走阴阳路的权力。
除非那位城隍的客人……自己先犯了错。
比如欺骗鬼神。
祂出声询问,压迫感十足,其实是在期望自己说谎,那样,祂便有理由下杀手了。
想通此中关节,周生并未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绷紧了精神,如临大敌。
一位高高在上的凶神,为何会想杀自己?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沈金花的案子,只有陆秉渊口中的“彼岸花”三个字。
杀人灭口!
难道此刻轿顶上所站的……就是那位让城隍陆公都为之忌惮的幕后真凶?
“莫要耽搁,你虽尚未出师,但到底和我地府有几分渊源,才有了自裁的机会,若是让我亲自动手,便是抗命拒捕。”
“到时阴司论罪,判官定刑,就要罪加一等了,十八层地狱的滋味……可不好受。”
见周生迟迟没有说话,祂再次开口,却已是威胁。
巨大的压力袭来,对方的煞气之盛,纵然是周生唱桓侯时都远远不及。
“在下虽然尚未出师,但此番上路乃是城隍作保,坐的是官轿,引路的是鬼差,不知何罪之有?”
周生开口说话,声音已经彻底恢复了镇定,不卑不亢。
“呵呵?你以为区区一个阳城城隍,便能护住你吗?”
祂的声音中隐隐带了一丝怒意,四周突然阴风呼啸,吹得整个轿身都不断摇晃,宛如惊涛怒浪中的一叶扁舟。
周生却如姜太公稳坐钓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