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阳宫出来,已是月至中天的时辰。
也是巧了,韩榆几乎和平昌伯父子前后脚出来。
韩榆停下脚步,直面平昌伯,沉默着行了一礼。
私底下互相伤害可以,韩榆无所畏惧,但他绝不容许自己因为平昌伯遭到诟病。
韩榆该是个惨遭生父加害,却仍旧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孝心不改的好人,绝不能是个六亲不认,不折手段地毁掉生父整张脸,还送他进护城河洗洗脑
子的怪物。
夜色昏暗,但是有很多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驻足围观。
为韩榆的真诚,更好奇平昌伯会作何反应。
感知到熟人或陌生人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平昌伯条件反射地侧过身子。
他在躲闪。
他不想被人看到脸上那条蜈蚣一样的长疤。
韩榆心底哂笑,面上再平淡不过,行完礼就和韩榆离开了。
这让好事者发出失望的嘘声。
正准备走,有人听到平昌伯冷嗤道:“卖弄技艺,贻笑大方。”
阮景璋暗自咬牙,半拉半拽地带着醉酒的平昌伯离开了。
“平昌伯真是不知好歹,若韩大人是我家儿子,怕是做梦也要笑醒。”
“韩府尹这回可是给大越争光,平昌伯不说好话也就罢了,竟还口出恶言,真是无药可救了。”
“难怪陛下削了他的爵位,都这时候了他还不知悔改。”
“噤声,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此事陛下早已决断,莫要背后议论。”
众人唏嘘,各自作鸟兽散。
另一边,韩榆和韩松在宫门口分开,独自乘马车回住处。
洗漱后翻几页书,褪衣入睡。
万寿节过后,魏帝一行人在大越逗留半月,美其名曰“体味大越的风土人情”。
大魏来使一日不走,韩榆就得在越京的治安管理上花大功夫。
日日派人巡查,但凡有可疑之人接近驿馆,一律当场逮捕,拿到府衙接受盘查。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断有人找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