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他不行?老夫可还行?”
韩榆回过头,来人赫然是须发花白、面色冷凝的沈祖父。
沈祖父年岁已高,腿脚不便,气势却丝毫不减。
每走一步,他手中的拐杖就会发出“咚”一声响。
像有一柄小锤,一下接一下地敲打在阮景修的
心脏上。
阮景修瞳孔收缩,脸色巨变:“沈”
沈绍钧在门口站定,以保护者的姿态,将三个孩子笼在身后。
“阮公子,老夫以为先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沈绍钧眼中蓄着怒气,居高临下地看着阮景修。
阮景修张了张嘴,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团棉花,任何字句都说不出来。
阮景修两次来太平镇,沈绍钧虽然两次都严词拒绝了他拜师的请求,态度却始终平和,维持着当世大儒的气度。
可现在,就因为他的马车差点撞到韩榆,沈绍钧便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
这让阮景修更加意难平。
他出身侯府,资质也不差,沈绍钧为什么宁愿选一个穷酸鬼,也不愿意收他为徒?
阮景修想要不顾一切地质问沈绍钧,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分轻重的孩子了。
虽然顽劣,却也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即便沈绍钧致仕多年,他的两个弟子却在朝中身居高位,有出息的徒孙更是不知凡几。
因此,无人敢轻视沈绍钧。
父亲命他不远千里来到这穷乡僻壤,也是为了借助沈绍钧作为踏板,让侯府和他的弟子徒孙们搭上关系。
阮景修明白将来爵位是要给大哥的,所以只能通过其他方式讨好父亲,为自己争取好处。
比如拜师。
就算拜师不成,也绝不能得罪沈绍钧。
短短几息,阮景修便做出了决定。
阮景修压下心底的郁气,向韩榆深深
作揖:“方才是我失言,还望这位公子原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