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吓人的。
对这种慢性病,西医没什么好办法,无非是注射消炎药,反而不如中医的内调外治。这也是卢灿给周霭祥打电话的原因,周是伤寒杂病方面当之无愧的国手。
主人生病,客人自然不好多打扰。卢灿和宗越小坐片刻后,起身告辞。
两人并肩走出院门,卢灿正打算上车,宗越却道,“阿灿,来时我记得小区门口有家咖啡馆,去坐会儿,我和你聊点事。”
卢灿一愣,遂即点点头,“行,咱俩走着过去。”
走过去不远,路上,宗越主动聊起这次宗家葬礼。
这次葬礼的规格很高,丧葬委主任是民建大佬胡厥文,主持整个丧葬仪式的则是民建另一位大佬孙起孟,北大副校长主持追悼会,悼文诵读者是中国美学学会会长蔡仪。
无论是民建还是教育界以及美学学会,给与宗白华的评价都非常高。
宗白华的一生,都与教育事业有关,因此出席丧礼的,有很多德高望重的教育界前辈。宗越在陪他们聊天时,顺便聊到燕京大学的陈年往事,还真遇到一位当时在燕大任职的老人——邝平章。
邝平章并不出名,但她的丈夫翁独健很有名,著名史学家、教育家,还曾经在解放后担任三年燕大校长,直至燕大解散。
翁独健家境贫寒,很早就接触到进步组织,在燕大任教时,身负特殊使命,负责保护地下组织和进步学生,活脱脱一位教育界的“潜伏者”。邝平章是翁独健在哈佛留学时遇到的红颜知己,1939年,两人一起回国,翁在燕大任教,邝在燕大任职校医。
顺便说一句,翁独健于1986年5月份去世。
在燕大的那段岁月,是邝平章人生中最为辉煌又最为紧张的历程,记忆犹新。
在宗越有心的引导下,邝平章说出另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猿人头骨消失之谜!
自从1929年第一枚猿人头骨被挖掘出来之后,这件物品就引来许多国家文博考古人士的关注。抗战爆发后,猿人头骨以及十多箱围绕猿人调查发掘研究所获得的其它标本,都被运送到协和医院储藏。
又因为燕大和协和医院,在当时都属于美国基金创办和管理,前者是庚子赔款的返还款,监管人是燕大校务长司徒雷登,后者是洛克菲勒基金赞助,因此,这两家机构,日常往来密切,双方还联合成立“新生代研究室”,专门研究猿人头骨。
邝平章是留学美国的医生,被吸纳入新生代研究所,成为一名研究员,经常接触到从周口店挖出来的猿人头骨,对此印象深刻。
她很确信,当年燕大以鸟居龙藏为首的那帮东洋教员,对掩藏在协和医学馆地下一层的“山顶洞人头骨”,有着很大的兴趣,甚至称得上“觊觎”。但由于当时她和丈夫的工作重心并不在保护国宝上,故而,对后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解不多,也没有追查下去。
当然,她口中的了解不多,也要比后来人知道的更多,譬如她就说出详细的“猿人头骨转运计划和执行方案”。
1941年,美国公使馆制定猿人头骨转运计划——先是把这些东西打包装箱,运到津门一个美国驻军的兵营,然后跟美国海军陆战队一起撤退到秦皇岛,在秦皇岛上船,撤回美国。
1941年12月7日,按照转运计划,化石应该在这一天到达秦皇岛,“哈里逊总统号”也应该在这一天抵达秦皇岛港,如果一切顺利,猿人头盖骨将随这艘轮船去往美国。
但也就在这一天,东洋人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秦皇岛的东洋驻军,封锁搜捕美国船只,“哈里逊总统号”被日军征用,两年后在战争中沉没。
猿人头骨,就此消失在历史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