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点事不值当叫服务生。”刘茜莉正将桌面茶盅叠在一起,准备送去洗浴间清洗,听到这话,回头朝卢灿笑笑。
这一回头,手没扶稳,叠在一起的茶盅哗啦啦倒了下来,乒乒乓乓地砸在玻璃茶几上,还有一只滚到地毯上,将天蓝色地毯泼了一层棕黄色茶汁。
这下……服务生不来都不行了!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手忙脚乱模样,卢灿弯腰帮忙捡拾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本就有些委屈的刘茜莉,再也憋不住,蹲在那里一边擦地上茶渍一边掉眼泪。
卢灿顿时傻眼,心底也清楚这丫头为何掉眼泪,这一地茶盅不过是个引子。可知道又能怎样?给不了的东西就是给不了,也只能装糊涂,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伸长着腿朝刘茜莉那边轻轻蹬了一下,“行了,别收拾了,咱俩唠唠嗑吧。听说你爸妈和你妹子……去年来巴黎,怎么没把她们留下?”
刘茜莉是出生于东北的姑娘,东北姑娘爽利,手背在眼眶抹了一下后,也学着卢灿,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只是心底依旧有些不忿,低声回怼,“人地生疏,连个唠嗑的人都找不到,留下来干嘛,受人白眼吗。待了一个月,我妈吵吵着要回去,再说……我爸妈还有工作。”
刘茜莉的父亲是哈尔滨道外区的干事,母亲是市文化宫的工作人员(据说是舞蹈老师),在当时都算是素质比较高的一批人,比较开明,否则也不会让女儿去千里之外的武汉学舞蹈。
去年七八月份,两人在刘茜莉的小妹刘晓丹的陪同下,来巴黎旅游。
卢灿知道这件事,不过没好意思去见人家父母,只安排人送了礼物。
听刘茜莉的语气,好像她爸妈来巴黎似乎受人歧视了?这得问一问,“受人白眼?怎么回事?没安排人打回去?你没有海尼西那边的电话吗?我这就给阿瓦希去电话……”
说话间,他欠身想要去勾放在沙发另一端的手机。
在巴黎惹事,卢灿还真不怕。北洋矿业的阿瓦希总裁,曾经是上塞纳省最大的地下组织海尼西的老大,他上岸之后,海尼西的势力不仅没有萎缩,还因有巨量资本支持,反而变得更庞大。
不仅如此,巴黎最大的地下帮会组织卡利集团,与卢家安保公司同样有雇佣合作。
一句话,但凡有人敢歧视卢灿身边人,绝对能分分钟教他做人!
刘茜莉终于破涕为笑,手臂划拉一下,打在卢灿的胳膊上,“你瞎说啥……我什么时间说我爸妈受人白眼?听话不听音……”
她所谓的受人白眼,其实说的是不受人待见,这个“人”,指的是卢灿本人,结果被卢灿听岔了,还急吼吼找人教训……
好吧,完全没法辩解,卢灿坐在地上,无奈地摊摊手。
沉默,让气氛变得窒息。
倒是刘茜莉,先爬起来,拍拍其实什么都没沾上的裤腿,自嘲笑道,“其实……爸妈是被我气走的。我爸问我……是不是这辈子就这么过了?我说是。他气得那天晚上没吃饭,第二天就要走。我妈骂我,等我老了一定会后悔,连送终的人都没有……我说我有钱就够了,要孩子什么用……”
说着说着,眼泪又成串往下落。
这断断续续的话语,无疑戳中卢灿心中的柔软,腾地翻身起来,脱口而出,“怎么就没孩子?你想多了,要几个?”
卢灿给不了的是名分,不是孩子!
………………
赫斯特大厦位于纽约第八大道和曼哈顿五十二街的交口,高三十六层,在曼哈顿区鳞次栉比的钢铁丛林中,并不显眼。
这栋建筑原本是英美石油公司北美总部大楼,自从1954年英美石油公司将总部迁往墨西哥休斯敦之后,这栋大厦闲置六年后,被赫斯特集团于六十年代初以两个多亿买下来。
赫斯特集团所属的美国国际通讯社,汽车、时尚类杂志的销售总部,以及巴尔的摩电视台WBAL-TV的节目录制中心、节目交易中心等等,都搬迁到这栋大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