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神仙日子,老而无用,混吃等死呗!”老爷子冲卢灿招招手,又示意随后的张泽宗,“没点眼力劲,再端两张椅子来。”
后院很小,田乐群探头看了眼后,笑着对张老摆摆手,“张老,您别费心,我和潘奶请教怎么做虎头鞋,你们聊。”
张老点点头,又对卢灿笑道,“你爷爷的眼光真好,为你挑选的媳妇,秀外慧中,是个掌家娘子。你呀……要好好过日子,别有点钱就瞎折腾。还有……钱是是非根,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有钱没钱,都是一辈子,还能怎样?”
板凳进来的张泽宗,隐蔽地撇撇嘴。这年头,国内都流行“向钱看”,政府也号召“以经济为中心”,老爷子的言论,听着高雅,却不实际。
卢灿哈哈一笑,“您老精神头不错啊。不过,您老文人风骨,志趣高雅,不为世俗浮华所左右,我卢家可不行,小商家一个,正在上升期,不进则退,退一步可能就是万丈深渊,不敢不努力往前冲。”
张老知道卢家状况,笑着摆摆手,“你卢家深通‘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纇(音类)’的道理,以商载道,未必就不是大道。你现在做得挺好,我也就随口一说,坐下喝茶。”
“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纇”,是《道德经》中的名言,其立意是向自身的反向转化和思考,遵循自然规律的应用方式,循道而行。
卢灿笑笑没接话,坐下来之后,很自然的从张老手中接过茶壶,涮了涮茶盏,自己斟了一杯,“张老,我听说……您老又吵吵着要回家?”
上次来看张老,还是从欧洲回来,当时张老就提及回京养老。
多位名医会诊之后,给老爷子出了一套疗养方案,有些效果,但改变不大。卢灿希望老爷子能继续留在香江疗养,也因此,卢灿以还需观察一段时间为借口推迟。
没想到,昨天又接到张泽宗电话,老爷子又嚷着回京。
今天卢灿和田乐群再度上门,还是希望老爷子能留下。
“观察也观察两个月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老爷子笑笑摇头,目光从卢灿脸上划过,落在远处,若有所思地停顿几秒后,又带着几分感慨说道,“叶落归根,终究还是要回去!现在,古风也找到了,我已经没什么遗憾,所以,你让我回京待着吧。”
卢灿看出,老爷子这次怕是下定决心,不好劝。
犹豫片刻,又问,“古风师兄……他知道您要回京吗?”
古风在澳门,帮古特雷斯做事,时不时也会来香江看看老爷子。卢灿又想起一事,扭头问张泽宗,“阿宗,古师兄的妻子和孩子……你找到了吗?怎么安置的?”
卢灿有个老毛病,喜欢在一段话中有多个问句。就此事,他还咨询过家庭医生,罗医生告诉他,这是上位者的一种“强势”表现,习惯而已,并非心理问题。
卢灿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间养成这一习惯,也试图改正,可没鸟用。
古风出事之前,有妻子和孩子,因为出事的缘故,张老将两人送回吉林老家躲一躲。找到古风之后,卢灿安排张泽宗去找,后来没下文。
张泽宗看了眼自家爷爷后,又对卢灿舞眉弄眼,估计是笑“古风两妻”,“在京城呢,我把他的儿子安排在黑芝麻胡同小学就读,暂时住在我家的老宅子。”
这事做得还不错,卢灿点点头后又问,“古师兄没回去看看吗?”
这次,张泽宗憋不住笑意,嘿嘿一乐,“回去过一次,待了几天,他正两头大呢。”
可不得两头大嘛!一头是休寡妇携恩盼归,另一头是糟糠之妻和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