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荆王说着站起身,看了眼赵枋。
心中暗道了一句‘应该不是首级’之后,伸手将绸缎撩开。
看着绸缎下的瓷瓮,荆王神色一滞,呆愣片刻后看着皇帝,道:“伯父,侄儿瞧着,这怎么像是个不吉之物?”
皇帝淡淡道:“不吉?只是个盛放骨灰的瓷瓮而已,有什么不吉的?”
荆王喉头滚动,将撩着的绸缎放下,道:“伯父说的是。”
“你可知这瓷瓮的来历?”皇帝问道。
“侄儿,侄儿不知!还请伯父解惑。”荆王摇着头,拱手躬身说道,说话的时候,官帽上的帽翅晃动不已。
皇帝面上露出一丝冷笑,说道:“你真想知道?”
荆王低着头,自然看不到皇帝的表情,恭敬的说道:“侄儿,洗耳恭听。”
皇帝看着下首的荆王,淡淡道:“这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朕记得,当时日子都要到十一月了,有人来报,说贝州一位姓董的通判,因为喝酒坠河殁在了任上。”
“可勇毅侯徐家的小儿子,却和朕说这董通判殁的蹊跷,又因为他和别人有些龃龉,便被朕一气之下派到了贝州。”
荆王抬头看了眼皇帝,附和道:“伯父,侄儿在藩地的时候,也听说过此事!天佑大周,也是伯父洪福庇佑着徐家孩子,救了贝州的危难。”
皇帝想到此事,心情依旧不错,脸上有了些发自真心的笑容。
一旁的赵枋,则侧头笑着看了眼侍立在旁边的兆眉峰。
看着荆王,皇帝继续道:“这孩子了结贝州之事后,没想到归京途中,居然遭遇了北辽谍子的伏击。”
“一通酣战下来,俘虏了好几个谍子!诛杀了几人替我大周子民报仇后,其中居然有个女谍子,哭着求饶。”
“巧的是,这女谍子居然懂得如何辨认北辽谍子专用的骨灰瓷瓮。”
“闲来无事,这女谍子去你藩地转了转,就找到了这个东西。”
荆王一脸恍然,一撩衣摆就跪在了地毯上,语气真挚的拱手说道:“多谢伯父,帮侄儿揪出藩地中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侄儿失察,还请伯父责罚!”
看着跪倒在地的荆王,皇帝继续道:“那你可知道,这瓷瓮里是什么人的骨灰?”
荆王道:“想来。是该死的北辽谍子的!”
皇帝语气中毫无感情,淡淡道:“不不不,里面装的是荣养院某个逆贼的骨灰!”
听到此话,荆王不知是惊吓,还是惊讶,目瞪口呆了一下后,立马伏倒在地:“伯父,侄儿”
没理荆王的解释,皇帝继续道:“供养这个瓷瓮的人家,皇城司也找到了!是你母亲身边,嫁人多年的女使的侄女。”
“呵,这关系可够绕的。”
荆王抬起头,看着皇帝道:“伯父,此事,侄儿实在不知啊!定是有人冤枉侄儿!”
说着,荆王就要站起身,朝端着托盘的内官冲去。
“跪好!”皇帝肃声喊道。
起身到一半的荆王,立马跪回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