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晏喜欢自己。
……
其实从初见,他背叛以孟楚为首的北境同伴,站出来说明事实时,九昭就不明白他的心思。
结合后面他言及年少时跟孟楚争出头,致使贴身侍女月见差点被打死的过往,九昭想,祝晏应该很明白,再做一次类似的事,还不仅仅背叛了孟楚,而是整个北境,只会被针对得更惨。
现在。
祝晏与内敛个性相反的一切矛盾言行的缘由被揭开了。
因为他喜欢自己。
可——
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九昭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自己哪点值得被祝晏喜欢。
是喜欢他前脚才据理力争她的清白,后脚赠送极乐鸟时,她又强迫他跪在地上替自己穿鞋?
是喜欢她把他当成随从,呼来喝去使唤,心情不好时就阴阳怪气?
还是喜欢为了将他捏在掌中,她蓄意筹谋好几天,只为了撞破他同秘密情人私会的事?
九昭很清楚。
当自己对一个人没有太深的感情,她就不会在意对方的感受。
她值得祝晏喜欢吗?
若只是这样,祝晏的感情就深到足以出现执念幻境的地步。
那么,廉价不值一提的程度,跟她脚下肆意辗转碾压的尘泥没什么区别。
……
祝晏喘了很久很久。
九昭也胡思乱想了很久很久。
破晓时分,微薄熹光照进山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缓缓消散时,她才意识到已经天亮了。
所以——
这个祝晏,竟然躺在石床上,就这样弄了一个晚上?!
九昭意识清醒得可怕。
想到自己像个门神一样,替他看了一晚上山洞,她连拳头都要捏得咔咔作响。
正当她想冲进去,质问祝晏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好的时候。
那散着长发,赤着脚掌的青年,终于踉跄着朝她走了过来。
淡青痕迹散在狭长的眼睑下方,如同天地间下了一场疲惫的落雪。
几缕旁逸的黑发扎在胸膛衣襟里,与冷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到极致的对比。
还有久浸情事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