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出来了?
张娟看没皮没脸的儿子,“你咋想的?你还是当哥的呢,二十好几了,还当自己小?”
“我才二十一!”
张表哥也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张娟顶着了。
主要是,昨天他就问张姑父了。现在不好安排工作,顶多给他找个厂子的临时工干着,还得等一个月之后考试才能进,还是那种吃力不讨好的厂子,还不一定能要他。
他家可是有俩孩子,张翠兰是去外地了又不是过继了。
万一哪天清查,绑着他去上山下乡,一辆大拖拉机就把他送上火车了,扔到千里之外,他哭都没地方哭。
“姑,你别气,表哥是怕去当知青。”
张翠花按下蹦起来的张娟,问张表哥,“我那可辛苦,还没县城热闹,你想出门耍都出不去。”
再苦能有种地苦?
张表哥不以为意,看张娟也犹豫了,赶紧加把劲,“翠花,到时候有啥活你只管派给表哥,哥绝对不叫苦!”
张娟想起之前邻居家哭声震天响,好像是知青回来探亲。
难道真有那么苦?
左右为难下,张娟干脆不再多说,让张翠花自己做主。
旁边缩头缩脑减低存在感的张家哥嫂忽然插话,“不苦!”
左右看看,眼看这张翠花不帮衬自家亲哥,反而要带个表哥去吃香的喝辣的。
张二嫂大嗓门吆喝道:“当知青有什么苦的,小日子不知道过得多滋润。一天就干一点活,比小丫头都不如,村里就白分给他们粮食。”
“是啊,尤其是男同志,那不就是找媳妇去了吗啊?朝夕相处的,大姑,没准明年就给你带儿媳妇回来了,孙子都抱上了。”
张大哥一副很懂得样子,“三年抱俩!嗷!”
惨嚎和重物落地声一起
出现。
张大哥正挤眉弄眼说得兴奋,被不知道为什么掉落的窗框砸了个正着。
“疼死我了!”张大哥捂着脑袋蹲下,痛的站不起身,“快帮我看看,是不是砸破了!”
张大嫂比他还着急,张大哥刚喊就扑过去,此时扒拉着头发找窗口,嘴里哭喊着,“医生,快叫医生!”
虽然扒拉半天没看见一滴血,但是张大嫂后怕,“翠花,你看你哥成啥样了!医生咋还没来?你面子大,赶紧去叫人!”
冷眼旁观,听到张大嫂的话,张翠花凉凉道:“死不了,怕什么?”
“这!”
张二嫂刚开始骇了一机灵,然后就发现张大哥除了一开始浑身紧绷,之后完全是垂着头装相。
在家里闹起来,大哥也是这样装死的倒霉相。
眼珠子一转,张二嫂道:“翠花,我细心,我先带大哥和大嫂回家歇歇,不然这猛砸一下,不知道会不会被砸坏脑袋。
咱们家底薄,就不在医院看了,回村找赤脚大夫那两包草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