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令她眯了好半天的眼睛,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她躺在客栈里,阳光斜斜地从窗口照进眼前的墙壁上,暖黄色的像涂了一层碎金一样,空气很干燥也很暖和,没有昨夜的湿冷,没有厚重的雪。
沈知懿有些恍惚地盯着帐顶看了半天,忽然有些不确定,昨夜经历的那些到底是现实,还是只是一场奇怪的梦。
她下意识抬起左手,手腕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醒来了?”
沈钰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床沿微微下陷,沈钰楼温暖干燥的掌心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不烧了——”
男人的声音始终很温和平静,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总给人一种成熟男人的平和。
沈知懿回头看他,眨了眨眼,糯糯唤了声“哥哥。”
沈钰楼的眼睫猛地一颤,而后微微弯唇轻笑着应了声“嗯,哥哥在呢。”
沈钰楼端了杯水给她,将她扶起来: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知懿摇了摇头,端起温热的杯盏小口小口嘬着。
半杯温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她的所有跌宕起伏的情绪也终于平缓了下来。
她往门口看了眼,奇怪道:
“秋霜姐呢?怎么没看到她人?昨夜她也受了很重的伤,可替她叫大夫了?”
沈知懿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由远及近传来,谢长钰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眼瞧见床上醒着的姑娘,惊喜地扑过来:
“你醒了!”
说着,他似是想来摸她的额头,手举到一半又顿住,自责道:
“昨日都怪我不好,应当留在客栈时刻不离身的。”
沈知懿弯唇笑道:
“是我要吃那干酪,你去替我买我这才自己跑了呀,对了,秋霜人呢?”
听她提起陈秋霜,谢长钰脸色一变,又飞快调整回来,笑道:
“她在隔壁,喝了药还在睡着呢……”
说着,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别关心别人,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昨夜他们找到沈知懿的时候,谢长钰吓得心脏差点儿蹦出来了。
那小丫头靠在裴淮瑾身上,两人都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儿动静,在他们身下是一大滩深深漫入雪地里的血迹,旁边还有两把匕首和两匹狼的尸体。
谢长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沈知懿面前,摸了摸两人都是温热的,还都有气,这才放下心来。
急忙和沈钰楼以及他们带来的人将两人送回去,又在附近找了一圈,找到了昏迷的陈秋霜。
原本谢长钰想直接将陈秋霜扔在荒野不带回来,还是沈钰楼说如此不明不白的,会成为沈知懿的心结,他才没好气地将人勉强带了回来。
沈知懿见谢长钰不愿意多提及陈秋霜,心里也多少明白了些什么,没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