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凳的另一边,王逸书看着天上的月亮,“你们把陈秋霜送哪里去了?”
谢长钰扫了他一眼,“她险些害了沈知懿,你还关心她?”
王逸书收回目光,“有句话叫论迹不论心,她最后还是回来救了她。”
谢长钰冷笑,“王兄够迂腐的,心是坏的,这次的迹好那么下次呢?”
王逸书沉默了会儿,摊开掌心,看着那枚精致的孔明锁,如今他才隐隐察觉出那孔明锁上暗色的血痕。
“从前大家也总是笑我死板、迂腐,只有她不嫌弃我……”
尽管王书逸没明说她是谁,但谢长钰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
于是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少倾,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王逸书犹豫了一下,朝他举起空酒杯。
谢长钰给他倒了酒,王逸书一口闷下,酒还没咽完就捂着唇剧烈咳嗽起来。
谢长钰看着他,他摆摆手:
“抱歉我不会喝酒。”
停了停,他捋顺了呼吸,又道:
“不过今夜,我想喝点儿。”
谢长钰又给他倒了一杯,感慨道:
“上元节,是该喝点儿,抱歉让你跟我们一起瞒着她。”
王逸书不以为意,这次再喝倒是没再被呛到。
“春黛小时候家里穷,父母想将她卖到妓院,是我父母收留了她,她在我们家住过几年,跟着我一起读书,还会帮我父母做点小生意……”
“后来她去了京城沈家,我们便经常通信联系。自古匠人地位低下,玩弄机关木雕的都是最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春黛是唯一一个懂我的人,她支持我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常常会在京城买一些我没见过的机巧玩意儿或者是书籍给我寄回来。”
王逸书笑了笑,男人一笑起来有些腼腆:
“我们说好再过两年就成亲的。”
谢长钰将酒杯放入唇畔,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没说话。
王逸书似是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独自拿过谢长钰放在桌上的酒杯,又斟了一杯。
两人刚将那一壶酒喝光,就听见身后叽叽喳喳传来少女说话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来了。
谢长钰唇角含笑,转身过去将她拉过来:
“大老远就听到是你,要不要放烟花?”
沈知懿瞪大眼睛,看了看谢长钰,又看了看坐在那脸颊泛红的王逸书,“你们买了烟花?”
谢长钰嗯了声,指了指一旁远处空地上,只见那里整齐地摆放了一排大大小小的烟花。
沈知懿兴奋不已,刚朝那边迈出一步,又缓缓收回了脚步,想了想,试探着道:
“要不……我们将秋霜姐和翠丫叫来吧,今日过节,人多热闹。”
谢长钰下意识扫了王逸书一眼,后者似乎是有些醉了,神情比平日里更加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