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昨夜两人共患难后,她对他倒是没那么排斥了。
她有些好奇地来回打量了床上之人几眼,犹豫了下,试探着开口问道:
“你……从前是官身么?家里是做什么的?”
刚问完,她又立刻解释道: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若是不想回答也可以。”
裴淮瑾听她突然这么问,不由一怔,随即微微抬起唇角,隐瞒道:
“从前是白身,如今刚上任梧州令。”
沈知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倒是露出了几分骨子的可爱和娇俏,微微歪着脑袋想了想,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我是怎么认识的,但我不想欠别人的,这样吧,我父亲是户部尚书,你既然担任梧州令,今后我回了京城,会让我父亲给你写一封举荐信,到时无论你是调任旁处还是就在梧州,仕途都会顺遂些。”
小姑娘说得认真。
裴淮瑾瞧着她这幅一板一眼说话的样子,心里漫上一丝暖意。
从前她也这样装过小大人,一板一眼将那原是街头乞丐的金宝他们骗得服服帖帖,天天跟在她后面“老大老大”的叫,最后还是沈钰楼看不下去,戳穿了她。
裴淮瑾含笑点点头,配合着她的话:
“如此,在下便多谢沈小姐了。”
说罢,沈知懿便要起身离开。
裴淮瑾唤住了她,朝她摊开的掌心里放着那枚被他护在胸口的手链。
沈知懿眼睫轻颤了颤,走过去,从他的掌心里拿了起来。
软嫩的手指尖轻轻搔过裴淮瑾的手心,男人修长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下。
“多谢。”
裴淮瑾收回右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掌心,“不用。”
“那我告辞了。”
两人的对话客气而疏离。
沈知懿对他略一施礼,转身刚走到门口,苏毅匆匆进来,语气严肃:
“爷!府门口被人围了!”
裴淮瑾下意识看向沈知懿,沈知懿也顿住了脚步,有些茫然无措地站在门口。
“先别走。”
裴淮瑾对她说,然后问苏毅:
“怎么回事?”
“是那些原本在甘州贩卖羊绒的商人,得到消息说爷要将那独家经营权给桑布他们,便都聚在了府门前讨说法,此刻正闹得凶。”
“那我哥哥他们呢?!”
今日沈知懿来裴淮瑾府上,是沈钰楼和谢长钰陪着的,他们在府门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