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瑾盯着那个荷包,眼底闪过一抹幽沉。
那男人将手中的荷包给他递到马背上,语气憨厚:
“我也是受人所托,将这个荷包送给你,那姑娘说你看到这个自然知道是什么。”
谢长钰将荷包接过来,心跳猛地一停,“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还说……哦对,她还说祝谢公子新婚快乐。”
谢长钰猛地攥紧荷包,眼圈陡然红了。
他想起宣眀十八年的春天,沈知懿学了大半年的刺绣,终于给裴淮瑾送出了自己的第一件成品。
当时同在一旁的谢长钰瞧了眼,不屑地切了声,然后趁裴淮瑾不注意,他凑到沈知懿面前,捏了捏她头上圆圆的发髻,笑道:
“沈三妹妹,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绣个荷包戴戴?你的女红这么烂,也就只有我不嫌弃了。”
当时沈知懿怎么说的呢?
她说好呀,等你新婚的时候,我给你绣个荷包作为你的新婚贺礼怎么样?
谢长钰朝天望了望,狠眨了几下眼睛,猛地一抽马鞭,口中咬牙挤出几个字:
“沈知懿!你敢死就完了!”
裴淮瑾很快跟了上来,两人在深夜中纵马疾驰,耳畔的风声呼啸,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两人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围观的百姓,
别院寝房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着,火光照得四周亮如白昼,烈火犹如狰狞的野兽扭曲翻滚,浓烟如同一大片巨大的黑云,笼罩在别院上空。
头顶烟花还在肆无忌惮地炸开,全城的百姓都在迎接新年的到来。
谢长钰呼吸陡然紧促,攥着荷包的指尖剧烈颤抖了起来,唇瓣紧抿,眼底染上了一层血色。
他死死盯着前方,身子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沈知懿……你敢死试试……”
司爟的人正拿着水龙灭火,只是可惜火势太大,那些水龙里的水根本无济于事。
距离寝房还很远的时候,两人便已经能感觉到一阵阵烧灼感扑面而来。
裴淮瑾死死盯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嗓音发哑:
“人呢?!”
那个活生生的小姑娘呢?!
楚聿低头上前禀报道:
“尚未救出……”
“那便去救啊!”
谢长钰打断楚聿的话。
他额角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嘶吼间脖颈上一道青筋从耳后蜿蜒至锁骨。
说完后见楚聿不动,他低骂了一声,翻身下马自己朝着火场中央便不管不顾地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