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我近十年的情谊都算什么?”
谢长钰身子冷硬,僵着神色,眼底似有痛苦的光闪烁。
沈知懿心底一酸,迅速移开视线,“算我识人不清,谢长钰,你幼稚、野蛮、二十多岁的年纪还在靠家族荫蔽,整日只知道斗鸡遛狗——”
她强迫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今日誓要同他彻底断了关系,蹙着眉厌恶道:
“你这样的人,即便我沈家落魄了,我也不屑一顾,所以谢长钰,别再来找我,忘了我,对你对我都好。”
谢长钰的胸膛还起伏着,可他眼里的光慢慢黯了下去,他定定看着沈知懿,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窗台上的雪都凝结成冰。
他张了张嘴,“你就这么爱他?”
沈知懿笑了:
“是,我是爱他,我爱他爱得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我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即便他不爱我,即便他要娶妻,即便他将我送来这寺庙,我……呀谢长钰!你放……”
沈知懿的话未说完,她忽然瞧见谢长钰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紧接着她便被他整个人抱进了怀中,身子也被他带着像墙边倒去。
谢长钰压着她,钳制住她的手臂,似是再也克制不住一般重重吻了下来。
“……唔!”
沈知懿猛地瞪大眼睛,还不及挣扎,房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抹颀长身影背着雪光出现在门外。
裴淮瑾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戾,他视线先是落在沈知懿的脸上,定定盯着她的唇看了几眼,而后猛地冲进来将两人分开,二话不说一拳挥在了谢长钰的脸上。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房间里的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谢长钰被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沈知懿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去拉住了裴淮瑾:
“裴淮瑾!”
苏安也急忙上前来,走到谢长钰面前递了帕子,低声道:
“谢公子,您没事吧……”
谢长钰扫了眼苏安,没接他手中的帕子,而是用手背擦了下唇角的血渍,勾唇笑了笑,冲上来对着裴淮瑾抬手就要还回去。
裴淮瑾一动不动地站着,盯着他的眼底神色冰冷如霜。
就在谢长钰的拳头离裴淮瑾越来越近的时候,不料一旁的沈知懿忽然窜了出来,挡在了裴淮瑾的身前。
谢长钰神色陡然一变,猛地收住了势,心有余悸地看向被裴淮瑾又反手护回怀里的沈知懿,怒道:
“为了护着他,你不要命了!”
沈知懿咬着唇不说话,只死死看向谢长钰,眼尾悄悄晕开一片可怜巴巴的红晕。
其实面对他那一拳,她也害怕,她知道以裴淮瑾的本事不会让谢长钰伤到,但只有护着裴淮瑾,才能彻底绝了谢长钰的心思。
谢长钰瞧见她眼尾的红,神色一顿,全身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所有的怒意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气急反笑,冷冷盯着裴淮瑾,嗤笑:
“你不在府中陪你的秦茵,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谢长钰看向沈知懿,“你还不知道吧,今日秦茵出尽了裴家主母的风头,现在恐怕全京城都在夸裴家与秦家的亲事呢!”
沈知懿闻言身子一僵,她明显感觉到在谢长钰说完这些话后,身后裴淮瑾的目光探究般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