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黛越发忐忑,心里不禁为自家娘子捏了一把汗。
房门“咣”的一声在身后被重重关上。
沈知懿的心也随着那厚重的一声跟着一颤,身子被裴淮瑾一甩后背猛地撞在了床柱上。
男人高大的身躯紧随着逼近了过来,坚实挺阔的胸膛将她桎梏在窄小的空间里。
“不过才回来一日,你就这般急不可耐地出去见旁的男人?!”
裴淮瑾语气冷肃:
“沈知懿,你将裴府看做什么了?!”
“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见那莫名其妙的小白脸,还是没有同谢长钰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那日宫门口谢长钰那句话,还有那时候沈知懿手中的那个暖炉,一桩桩一件件此刻排山倒海般浮现在裴淮瑾的脑中。
一股难以捉摸的郁气夹杂着莫名失控地心慌瞬间将他裹挟。
裴淮瑾一贯平静的眼底翻涌着浓郁墨色,下颌紧绷,攥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看向自己:
“沈知懿,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夫君?还是说——”
他咬了咬后槽牙:
“你不过是嫌这一年多来我未曾碰过你?!”
裴淮瑾胸口的那股郁气莫名翻涌,令他几乎要丧失理智。
他咬着牙从齿缝中一字字挤出声音:
“若是这个原因,今夜你我就可圆房。”
“不,不是这样的,淮瑾哥哥,我、我……”
沈知懿不知如何替自己分辨,她记忆中的裴淮瑾从未对她生过这般大的气,此刻面对这样的他,她心里到底有些害怕,说到一半,眼眶一红就说不下去了。
裴淮瑾冷眼睨着她,那双清润的眼眸无形之中带着强势的压迫,眸光讳莫如深,平日里清隽淡漠的面容此刻也染上了些许冷戾。
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此起彼伏,肆意拨动着紧绷的气氛。
良久。
“‘与男人私会,裴允安知道么?’”
裴淮瑾重复着方才听到的谢长钰那句话,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沈知懿,你如今是不知道安分守己四个字如何写了是么?!”
“既如此——”
他额角青筋猛地突了突,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因太过隐忍而骨节泛白,盯着她看了良久,他阖了阖眼,冷冷道:
“你不是要离开么?倘若你觉得裴府束住了你,你要走我随时给你放妾书。”
“不、我不走……”
他刚说完,沈知懿急切开了口。
少女身形娇小,睁着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小手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襟,高高仰着小脸望向他时,眼里满是惧怕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