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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从天棚悬垂下一条绞索,一个被蒙着双眼的男人,脖子被人掐着正往绞索里套。仔细一看,那个男人是沈克。李玉芝刚想呼救,不知不觉自己也被人绑住双手蒙上了眼睛。赵川,伍然,石娅也都姿式相同,正等候着和沈克一样的命运。已经有人被吊起来了,尸体在令人恐惧地晃荡着,简直像肉铺里挂着的肉块。那是史同和田路。
三个刽子手,从头到脚蒙着黑色的斗莲,他们正在准备拉绞索。沈克悲凄地哀嚎着,刽子手们置若罔闻,狠狠地把绞索一拽,沈克离开了地面。李玉芝惊叫起来。
——她被自己的声音吓醒了。湿乎乎地出了一身盗汗,两手手指麻木,大概是被噩梦魔住,双手紧握的缘故。李玉芝眼望天花板,轻轻地甩动着手。
阳光已经充满了房间。看样子,快晌午了。曾睡在一起的沈克,可能已到楼下去了,他睡过的地方凹成了一个坑。李玉芝手指的麻木消除之后,仍不想立即下楼,她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田路到底隐藏到何处了呢?不在旅馆里,必定是到旅馆外面去了。然而,没有滑雪板,走在这么深的雪中,真的和自杀一样呀,那么,他为什么又走了呢?
“至此,对第二个人的复仇结束”的卡片,是被谁钉在墙上的?从卡片上的语气看,像是断定田路已经死了。真田路已经在南光市遇害了,旅馆里这个田路是冒名顶替,所以,“第二个人”是指田路?还是指假田路?“复仇”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件事李玉芝总放心不下。前天晚上,李玉芝半夜醒来时,睡在一起的沈克不见了。他那时去哪儿了呢?总想问一问,又难开口,害怕听到可怕的答复,怕沈克和田路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另外又怕发现未婚夫是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人。所以心里火烧火燎的。
李玉芝爬起来站在床上,心想,要想去掉心上这块病,只有找机会问一问沈克。李玉芝穿好衣服来到楼下,大厅里空无一人。听见干燥室有人说话,她就朝干燥室走去。男人们正在那里用木板制作木屐。用钉子把滑雪板上的小五金钉到木板中央,以便卡住鞋子。
石娅排列着已做好的那些不伦不类的木屐,她告诉李玉芝,“说是穿这个东西,就能在雪地里行走。”
“和雪地鞋差不多。”沈克放下手中的活计,手握锯子补充道。
李玉芝心想,穿上这种木屐,即使不会陷到雪里;也一定步履艰难。
“按人数做,一个人一双。”赵川手里摆弄着做成的一支木屐对李玉芝说,“如果K镇实在无人来援救,我们只得穿它走到那儿去了。”
“穿它真能走到K镇?”
“可能很辛苦吧。不过,现在除了依靠它,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五个人的木屐都做成之后,咱们抓紧时间练习。”沈克对李玉芝说,“你快去吃早餐吧。”
李玉芝点点头,一个人往餐厅走去。餐桌上给她留着面包、牛奶。她勉强地吃了几口。靠那种东西当真能走到K镇?会不会埋在途中的积雪里冻死?如果死的话,何必选择这种方式。
午后,五双既不像滑雪板,又不像木屐的代用品做完了。底面涂上滑雪板用的蜡,李玉芝他们走出旅馆,开始了首次步行练习。
苍天有眼,没有下雪。大家按照赵川的号令,先沿着房后的平坡练习攀登。穿着这种木履,虽然不往雪里陷,但每迈一步都十分吃力。而且摔了跟头,很难爬起来。看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走不到K镇。练习了不到三十分钟,李玉芝和石娅已经筋疲力尽,她们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只有滑雪技能比较好的伍然,灵巧而有节奏地走上了坡顶,他站在坡顶,忽然回头朝下面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