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还是偏高…”阮初皱眉,神情带着明显的担忧,“陆总,还是得吃退烧药,我再去给你倒杯热水吧。”
“不用了,阮小姐,”陆执掀开被子,从床上缓慢起身,动作虽轻,却透着一丝倔强。她随手拿过床头上的布洛芬,顺着已经温凉的水直接将药片吞下。
“今天的工作照旧,一会儿你吃完早餐,就到画室来找我。”陆执很快恢复了如平常般的冷静从容,抬眼望向阮初,无声又礼貌地下着逐客令。
一小时后,阮初敲开了画室的门。
陆执已经换好衣服,倚在窗边对着外面点燃了一支烟。窗户半开,风吹进来,将烟雾缓缓拉散。
女人穿着黑色宽大衬衫,袖口松松垮垮地搭在手腕上,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腕骨和清瘦的指节。
“你来了。”陆执直接将烟掐灭在窗台的烟灰缸里,咳嗽了两声,示意阮初站在之前的位置。
“陆总你的身体还没好,真的要继续画吗?”阮初不由担心地问。
“我没那么脆弱。”陆执语气平静,把手中调好的颜料搅拌均匀后,才缓缓抬头看向阮初。
少女走到指定的位置,今日她的身后竟出现了一块硕大完整的白色背景布。
阮初狐疑地转头看了几次,一种被框进画中的诡异感紧紧笼罩了她。
阴灰的天光从玻璃窗外洒向阮初的肩头,她今日穿着一件米色圆领针织衫和灰色长裤。头发全部挽起在脑后,颈部线条干净而修长。
空气愈发安静,画室内只剩画笔在调色板上摩挲的沙沙声。
陆执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在画布上落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阮初维持着一个动作站了将近半个小时。
她没有出声打扰,只偶尔偷偷地用余光打量陆执。对方在作画时几乎进入了某种冥想状态,呼吸沉稳,眼神锋利又专注。
“陆总你是不是…以前画过我的眼睛?”阮初猛地回想起那幅被搬去地下室的画作,纠结许久,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执的手顿了顿,但没有回答。她只是放下画笔,走到了阮初身前。
阮初不由得紧张起来,却听到陆执清冷的声音响起:“阮小姐,你的额发有些乱了,请先别动。”
然后她伸出手,指腹轻轻拂过阮初额前的一缕发丝,将其重新拨到少女耳后。
动作克制,距离却又近得令人心跳微颤。
阮初不自然地低下头,轻声道:“陆总…我有点累了,可以休息一下吗?”
“当然。”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