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坤被带到一处偏僻的二层小楼,院墙外只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朴素木牌,竖写着“深州市廉政文化教育基地”几个宋体字,简简单单又显得十分刻板严肃。
院子的电动推拉门缓缓打开,车子开进大院。两名工作人员把他带下车,先是到一楼一间普通房间,让他坐在凳子。过了几分钟,走过来一位戴白口罩的年轻人,笑着跟门口两位工作人员说道:“今天又带进来一个?效率够高的呀!哈哈哈!”
说着走进来,“白口罩”坐在王荣坤身边,拿出一张表格,说道:“先填张表!”递过一支笔。王荣坤瞄了一眼,是《审讯人员健康登记表》,填写了基本信息。完了,递给“白口罩”问道:“要不要签名?签在哪里?”
“白口罩”接过说道:“不用了!”说完让他把袖子撸起来。测量了血压和心率。又问道:“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史?有什么药物过敏反应?”之类的几个问题。过了一会,收起工具箱,走出房间,跟门口两位工作人员说道:“好了!有事招呼我一声!”说完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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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工作人员进来说道:“跟我们走!”
王荣坤木讷地站起来,机械地跟着走,一会儿,走进一楼的一间房间里,推门进去,又分里外两间。工作人员让他把随身携带的手机、手表、钱包、钢笔等一切物件都放在外间的桌上。然后径直把他带进里间,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对面放着一把椅子,木质结构没有扶手。工作人员指着那张椅子让他坐下,呵斥道:“坐好!不许动!”。王荣坤四处打量了一下,除了一面墙的高处有一扇狭小的窗子,四个墙角安装着摄像头外,其他从地板到墙壁,四周全部用软包装封闭。连桌子的边角都倒圆用软包装包好,整个环境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两位工作人员在外间似乎和另一人在交流着什么。稍后一个人先走进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低声道谢,把水放在脚下。整个下午到现在,王荣坤的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这样的情形,他不是没有准备,相反,他做过多次设想,也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是侥幸心理使得他一直认为,不会这么倒霉吧?真的会轮到自己头上吗?再过几个月,他本来应该退居二线,享受舒服的准退休生活。五十七岁从位子上退下来,虽然还没正式退休,但是单位里有谁会管?想上班么就来喝喝茶,不想上班么也没人管,逍遥自在。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打算如何安排自己的退休生活,包括到什么地方去玩,到哪里度假,学点什么兴趣爱好,都考虑的清清楚楚。没想到,今天真的大祸临头!这一切像在做梦,但又如此真实。多希望是场噩梦啊,赶快醒来吧!他在内心祈求道。
等了很长时间,外面两个人交流完了,又走进一个人,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两人简单交流几句,相互分了几张资料,其中一个打开一个笔记本电脑,另一个整理了一会资料,然后其中一个一脸严肃,开始问一些基本信息情况。包括他的个人信息,工作经历信息之类,问得十分详尽。另一个在手提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问话人严肃的说道:“王荣坤!今天叫你进来你知道是什么事吧?”
“不知道。”王荣坤摇摇头说道。
“啪”地一声,问话人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你不要心存侥幸了!可以告诉你,既然请你进来,就是掌握了你的情况!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向组织彻底坦白,争取宽大处理!你明白吗?!”
王荣坤不敢看他凶狠的眼神,低头看着地板,不做声。他在心里反复盘算:跟陈晓明的那个五百万只是一张欠条,根本没有实际发生一分钱往来,应该没有任何的证据。陈晓明也没听说出事,看来不是这个事情引起的。但是又突然想到陈晓明的欠条还保存在家中的保险箱里,心里陡然像出现了一个大漩涡,陷入恐惧的深渊。如果不是这个事,难道是王根发?自己这几年跟他没有直接的经济往来,分红的钱款也是直接让两个孩子去买了房产,房本也保管在王根发那边,应该没有直接的什么证据。想想心里稍安。其余无非是一些购物卡、油卡之类的东西,还有几块小金条,但是也都有发票,实在不行可以说是自己购买理财用的。他心里反复盘算着,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把柄可抓,心理防线像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像拿筛子装水,千疮百孔,到处漏水。
王荣坤的家和办公室都被纪委连夜查抄。第二天,消息很快传开。一时间,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章哲立也陷入惶恐不安之中。
晚上,陆自明正在家里写字,电话响了,是章哲立。
“陆哥,你在家吗?我过来坐坐。”电话里传来章哲立沙哑低沉的声音。
过了半小时,门铃响了,陆自明把章哲立迎进来。一夜之间,他忽然憔悴很多,整个人萎靡不振。陆自明担心地问道:“哲立,你怎么了?快,先坐下,喝点水!”
章哲立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惶恐地说道:“陆哥,怎么办?我好害怕!”几乎要哭出来。
陆自明心疼地看着他,说道:“别怕!事情没那么糟!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先别自己吓自己!你现在要仔细梳理一下,跟王荣坤和王根发做一个切割!”顿一顿又问道:“上次陈晓明的两万块钱你退回去了吗?”
“退回去了!我听你的,第二天就叫关小芬拿回去了!”
“那就好,别招急,慢慢说。你跟其他人或者企业有没有这种大额的金钱往来?”陆自明问道。
章哲立摇摇头,说道:“钱我不敢收。要是敢拿,上次两万块钱我也不会跟你讲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如果拿顺手了,哪里会在乎那两万块钱呢?陆自明心里稍安。
“主要是跟王根发那边,集团项目的招投标都是我经手的多,这几年他没少做集团的业务。还有一个事就是深房建筑公司改制,也是王总让我去操办的。当时我就觉得不正常,但是领导的指示又不能不执行,也没有多想。谁晓得会出这种事?”章哲立沮丧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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