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求生,檀问枢毛遂自荐,大表忠心,说他愿意为季颂危肝脑涂地,奉上所有见闻、秘法,勤勤恳恳为季颂危做事,只求季颂危不杀他。
他本是垂死挣扎,自己都不抱希望——过气魔君的忠心能有人信?
谁知季颂危真的同意了。
不是为了多赚一点清静钞,也不是为了什么秘术秘法,季颂危问他——化神魔修真的没有晋升的可能吗?
季颂危找对人了。
这个问题,除了檀问枢,五域中没有第二个人能给出答案,连曾经是魔修的曲砚浓也不能,她毕竟没做过化神魔修,没有这个困扰。
固然,每个魔修踏上修行时,就已经知道这条路会在化神期终结,但真正踏上顶点后,又有哪个人甘心?本就是魔修,谁不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檀问枢做梦都想成为魔主。
“我告诉他,玄冥印是魔门至宝,得到它就有可能成为魔主,不过这东西一半在你的手里,还有一半在冥渊下。”
檀问枢说,“他就问我,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檀问枢真有。
“不止我想做魔主,枭岳也想。”
檀问枢看看曲砚浓,“当初追杀你和你那个小情人的时候,他也想分一杯羹,是我拦了他一把。他这人下手狠辣,最爱磋磨人,喜欢做些无意义的残忍事,我是不想叫你落到他手里受磋磨的。”
怎么说着说着还夹带自卖自夸了?
狗咬狗、抢宝物,也能说成是回护徒弟。
曲砚浓默不作声地望着他。
檀问枢从善如流地说下去,“我和枭岳同为魔君,也算是老对手了,他的老底,我略知一二。我之前藏身的那个金鹏殿别址,其实是枭岳的老巢,也不知是哪个上古魔头的遗迹,被他鸠占鹊巢了。那个别址里有个不知真假的熔炉,据说能窃取魔主的力量。”
对于这个熔炉的真假,檀问枢是没谱的,“我在那个别址里藏了五六百年,根本没敢用,谁知道是哪个老魔头的后手,万一是想暗害后来人呢?再说,谁知道魔主到底存在不存在?”
怎么就要偷了?
枭岳也没用过,大约是出于同样的忌惮。
“不过,季颂危想知道,我肯定要告诉他。”
不然怎么在季颂危手下保命?
蒋兰时听得不耐烦。
“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成为魔修了?”
她脸色铁青。
“没有。”
檀问枢摇头,“季颂危沉沦于道心劫,自感无望化解,早有了转修魔道的心思,但直到四百多年前,他才下定决心。毕竟,这世上不太容得下魔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