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郑玉东的瞳孔几乎是剧烈地颤抖,手心冒汗,他用尽所有力气,挣扎着把花砸在地板上,能?扔多远就扔多远。
母亲吓得愣住了,又心疼道:“哎呦,你这又是干什么?”
父亲也看了过来,“作什么,要是不想活就赶紧死!”
父亲说的当然是气话,只是他生病的这几年,脾气阴晴不定,把两?个老人折磨得够呛,即使是父母也难以忍受得了这个脾气。
郑玉东泄力地躺在**,蒙上脸,他就知道刚刚看见的男人不是错觉,就是余红艳那个已经长?大了的儿子。
这些年,他果?然在盯着自己,在直接明目张胆地恐吓了。
郑母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花,“好好的,扔了干什么呀?”
郑玉东还是闷着头。
他的父亲看见地上掉落的卡片,捡起来只看一眼,脸色也骤然变了。
郑玉东怎么能?不害怕?
他们做过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当年,风华正?茂的纨绔子弟,受困于父母的约束和强势的妻子,只想逃离出?去。爱上了余红艳那样美得如同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向下的快乐能?轻易将人拉入深渊。重重艰难,策划自杀的时候,也是真的想和她一起死。
只是看着她咽气的瞬间,死亡的狰狞与?痛苦,让他动了退缩的心思,也许是下手的时候轻了许多,刻意避开命脉,也许是算好了。时间会在死前被人发现。
所有的一切,都?是介于清醒和无意识之间的。
余红艳火化?的那天她的大儿子去接的,当时还是个孩子,抱着廉价的骨灰盒,一句话也没有。
郑玉东也去了,看那孩子可怜模样,他动了恻隐之心,想跟他说点什么,但是储臣用恶狠狠的眼神质问他:“她自杀,是不是你教唆的?”
郑玉东不可能?承认。
“如果?你不去找她,就没有这些事。”
回到家后?,他要了一笔钱,准备打给余红艳的孩子,却被他的父亲郑辉阻止了,郑辉说:“你以为?你给他一笔钱,就能?一笔勾销吗?”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郑玉东痛心地说。
郑辉说:“是啊,毕竟是一条人命,他是不会感激你的。我看那个孩子不像个善茬,现在只是年龄小没有能?力,仇恨一旦生根发芽,他迟早会找你讨回来。”
郑玉东本来心里还存留着愧疚与?良知,被父亲点拨的瞬间清醒过来,冒了一身的冷汗,“不至于吧,法律都?没判我有罪。而且他一个小孩能?干什么?”
郑辉那双眼睛早已看透了一切,他这辈子接触的富人不多,但穷人尤其?的多,穷途末路,呵呵。他告诫郑玉东:“那是你不知道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会失去理智,会丧尽天良。”
“那怎么处理啊,爸?”郑玉东六神无主起来,他知道自己有多心虚。
被救回来之后?,他的求生欲望很强烈,只想好好生活下去。如果?不想让储臣来找自己的麻烦,总不能?一脖子掐死他吧。
郑辉狠绝地说:“不要让他有出?头的机会,把他摁死,在你脚下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