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尊是师徒关系,又能如何打他主意?自是进去照料师尊,让开。”
“别仗着你是掌门弟子就在这猖狂,谁不知道你只是凌华君养着的炉鼎,不过是用来增进修为的东西,怕是到现在连九幽门心法都没学过吧。”
沈云烬面色一沉,这句话已是戳到他的痛处。
他虽已拜入谢微远门下四年,但确实从未学到过九幽门的心法。还曾因此事和谢微远抗争过,却也无济于事。
那人向来如此,收自己为徒不过是他装点门面的把戏。既要维持仁义师尊的假象,又怕养虎为患,索性连最粗浅的心法都不曾传授。只等神印觉醒之日,将他彻底炼作炉鼎。
沈云烬眉眼中的煞气近乎凝成实质,姜源被他的模样吓着了,慌乱中退后几步。
他眉眼本就生得狠厉,虽说才十七的年纪,但却因经历过太多人世磨难,沉淀着经年累月的戾,此时看着姜源,让姜源有种下一秒就会被这人挫骨扬灰的错觉。
他都做好与沈云烬大战一场的准备时,空气中的威压却倏地散去。
姜源正要松口气,却不料沈云烬“砰”的一声击在他的颈侧。
他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沈云烬随意扫了一眼倒下去的姜源,推门进入房内。
谢微远此时正阖眼躺在床上,眉眼恬淡温和,少了些锋芒,只是面色苍白如纸,没几分血色,平白添了些憔悴,看起来很是病弱无力。
那人鲜少有如此缱绻恬静的时刻,平素里那双凛冽的桃花眼中永远带着锐利杀意,从不会降悯世人。
他的目光落在沉睡的谢微远身上,指尖下滑,最后停在那人玉色的脖颈处。
不如就借此杀了谢微远,聊解多年沉寂的恨意。
谢微远在睡梦里毫不设防,不就是在给他机会。
他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此?
只需要紧紧扼住这脆弱的脖颈,这人就会死在自己手中。
他再也寻不到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沈云烬唇角渗出阴险的笑意,只要杀了这人,就能报这么多年的欺辱之仇。
于是他的指尖在不知觉间逐渐收拢,就在即将要用力之时,谢微远的羽睫忽然轻颤了一下。
沈云烬心下一惊,浑身发颤,几乎在转瞬之间就松开了手。多年驯养留下的本能竟如此深刻,哪怕理智叫嚣着要复仇,身体却先一步做出臣服的姿态。
骨子里的惧怕让他条件反射跪下身。
不过转瞬之间,他便懊悔想着自己何必再惧怕这人,于是半撑起身子,又想从地上起来,却不料谢微远在这时彻底醒转。
谢微远半靠在床头轻咳了两声,声色沙哑着问:“你怎么在这?”
沈云烬只好捧起一旁的食盒,搪塞道:“弟子来给师尊送点心。”
谢微远挑眉,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么?多亏系统刚刚提醒他,不然这黑心莲定要下死手,将自己活活掐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