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一下汗吧。”
盛遇懒得动,拿毛巾蒙住脸,瓮声瓮气地说:“你俩有病吧,大热的天,去露台谈话,合着你俩全是制冷机,就我一个活人遭不住。”
“没什么好谈的,说来说去就这几件事。”
路屿舟坐在单人沙发里,弯腰把盛遇乱踢的鞋子并拢放到一边,“地点是我挑的,他非要谈,挑个不太舒服的地方,他下次可能就懒得找我谈心了。”
盛遇把毛巾从脸上抓下来。
“这么点破事,你俩谈了几个月还没谈妥?”
路屿舟一挑眉,“我拒绝了,你看他接受了吗?”
盛遇一撇嘴。
诉苦不在路屿舟的人生字典里,见盛遇表情异样,他立刻话音一转,说:“应该没别的事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走?院子里的绣球花刚施完肥,这两天得多注意。”
盛遇长叹一口气,翻身坐起来。
“现在走吧。”
就他这惰性,再坐一会儿能睡一觉。
“诶,说到绣球花——”
房门一开又一关,卧室恢复宁静,灿金光线中有浮动的灰尘粒子,逐渐下沉,等待着房门再一次开启,空气再一次流通。
盛遇清亮的碎碎念在走廊回荡。
“这花怎么养啊,我不会,只浇过水,你教我一下,免得哪天蔫了……”
“施肥挺麻烦的,你就浇水吧,省得回头给它们弄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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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一事,路屿舟道心坚定,纹丝不动,但临走前盛开济还是把那份文件塞给了他,说:“无论转不转学,这些资料都可以作为你挑选大学的参考。”
路屿舟拗不过,也懒得拗了,接了过来。
回到喜鹊巷,夕阳将落未落,天色已经有暮的迹象。
路屿舟快速在卧室换了一件无袖,先一步下楼,去庭院侍弄花花草草。盛遇简单冲了个澡,也跟着下楼来。
绣球花已经浇完了水,路屿舟蹲在花盆前观察枝叶,拱起的背骨像一座小山丘,尚有青涩和单薄。
他听到身后人走动的声音,没回头,指着绣球花,耐心地讲了几点注意事项。
盛遇拿了根冰棍,刚拆开,只捕捉到一句话——
“你要亲自过来捯饬这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