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姐之前拍过一些照片,还有之前那次骨折入院,医院里都有记录,检察官一查便知。”闵勇健有家庭暴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包括外婆、邻居都能作证。
所以从舆论层面来看,他们是占上风的。
只是……
岑礼不安地摇头,“这大概率是一起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为了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我们不可以利用舆论。这种案子,就算大部分网友明辨是非,可是还是有很多不懂法不讲法的人会咬着杀人偿命的点,永久地给小孩子刻上‘杀人犯’的标签,这样人一辈子就毁了。”
周楠思考了会儿,也觉得岑礼这话说的有理,改变说辞:“但是我还是不建议你自掏腰包接这个案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么大的案子,你的收费这么低,也会造成当事人对你专业能力的质疑。人可以有同情心,但是也不能没有一个限度,你想想如果你这个案子按照这个标准收费,律所批了,那后面还有类似的案子也想少付钱占便宜,你让周律他们怎么办?你这不是相当于把他们架起来了么?”
岑礼没想到这一层,回想起上次徐远忱的厉声责问和今日师傅的苦口婆心,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一直在钻牛角尖。
她先前只考虑到闵家姐弟的经济状况,以为给他们降低代理费是在行善事,她自以为律所的口碑和标准不会因为个例而改变,殊不知律所不是一个空壳,它是由他们这些律师共同组成的,万一有人要钻这空子,那让那些老律师们如何自处?
周楠让岑礼好好想想,两人继续工作。
苏青青凑过来八卦,问周楠和江临发展到哪一步了,周楠直言不讳:“睡到了。”
苏青青:“然后呢?”
周楠:“然后什么?工作重要!今年我的目标是为咱们部门创收30万。”
岑礼:“我也得加油,不然产假休完回来,今年的收入还不配纳税的。”
……
下班,岑礼拒绝了周楠逛街的邀请,回家去和檀砚书一起布置房子。
苏州买的婴儿床和沙发送到了,檀砚书做不了主,等岑礼回家确认好位置以后他再挪。
岑礼到家的时候和檀砚书错开了,檀砚书去快递驿站拿毛孩子的猫粮,回来时看到玄关处岑礼的鞋子,却没在客厅见到她人。
“礼礼。”他现在叫的已经十分顺口。
岑礼也听习惯了,不觉哪里不妥,应答声从阳台上传来。
檀砚书搁下快递,洗了个手后去阳台看岑礼在做什么,只见她手里拿着卷皮尺,上上下下量着什么。
“哪里来的尺子?今天送货来的时候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檀砚书伸手去要她手里的皮尺,问她:“你在量什么?”
岑礼:“我在想,如果要把那组沙发放在阳台上,还是需要做一个不透光的窗帘,这样既可以保护隐私也可以夏天用来遮光。”
但她个子不够高,量起来着实费劲。
“我来吧。”檀砚书从她手里接过尺子,突然想起什么,问她:“之前买房装修的时候应该设计图上都有层高什么的,阳台长宽高应该都是明确的,你要不找一找?”
否则他要是量层高,还确实需要借助工具,也不太安全的感觉。
说完再次和她确认:“沙发就放这边可以嘛?”
岑礼点点头,“回头拐角那里还可以做几层置物架,平时放些书或者相框?不行,相框不能放,警长那么喜欢爬高,万一碰摔了不安全。”
两人商量着,在客厅和阳台之间来回穿梭,手里一会儿指着这个茶几,一会儿指那面墙。
檀砚书耳朵里全是岑礼叽叽喳喳对未来的畅享,她还说:“家就是应该经常改变格局,这样尝换常新,每次收拾完就像换了个新房子一样。”
檀砚书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其实岑礼说什么并不重要,他也未必每个字都认真听了,但他喜欢这样看着她。
看着她说话,眉飞色舞的小表情,比她话里的内容都更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