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砚书关门的动作很轻,他甚至没有开灯,透过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确认了床的位置,蹑手蹑脚摸上去。
床单被子都是新换的,整个房间弥漫一种淡淡的香。
檀砚书自觉像上回一样,拿过岑礼头边的另一只枕头去床尾,静悄悄地躺下,人慢慢往被子里钻。
他没穿袜子,一双脚微微发凉,本能地往温暖深处钻,直到……他感受到岑礼的胳膊。
岑礼不是一个睡觉会乱动的人,上一次他感受过,在他陷入睡眠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她几乎都没有动,就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平躺着,安静着。
可现在的情况却明显有些不同。
檀砚书整颗心高高悬起,感受着她时不时往他这边挪一小下。
“礼礼。”为了确定她是睡着还是醒着,檀砚书试着叫了她一声。
没有回应。
岑礼只是微微动了动,又朝着声源地过来一些。
檀砚书往床沿边移了移,抓紧了被子。
谁知抓被子这一动作再次引起岑礼的主意,她将胳膊伸出被子外面,往回拽了好多回去。
檀砚书没有防备,小腿以下骤然丢失被子,他不得已将腿往她那边凑,人慢慢倾斜倾斜……
人在进紧张的时候其他感官总是格外灵敏,檀砚书闭上眼睛,似在黑夜里听到奇怪的声音。
像是警长做绝育前那一阵子,他闭上眼睛,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脑海里都是那个声音。
但那声音太轻了,轻得好像只要他张口呼吸,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闭上眼睛,暗骂自己思想龌龊,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那晚的记忆。
那间XX酒店的江景大床房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得好不好,只知道从岑礼的反馈来看,他不算差,但她始终克制着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她胸腔里发出来的,周围越晃她的音越抖,有几个角度他看向她的时候,隐约感觉到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除却最开始在酒会大厅,后面,所有的画面都是混沌的、摇晃的。他却一直记得。
“渴~”岑礼突然张开嘴,含糊地说了个什么。
檀砚书屏住呼吸,问她:“怎么了?”
“渴,要喝水。”她吐字清晰,却分不清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但檀砚书还是起身,出门去二楼楼道里的饮水机旁给她接热水。
檀砚书节俭,一年四季只有两套睡衣,夏天的睡衣也是长袖长裤,在走廊狭路相逢同样出来接水的梁寒。
“巧了。”梁寒笑笑,“平时孩子夜里喜欢喝水,所以饮水机放楼下了。”
檀砚书挽起袖子,视线一扫而过梁寒脖子上新鲜的红,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他意识到刚才听到的某些声音或许真的存在。
两人一人接了杯水回去,昏暗的走廊里,梁寒突然礼貌地对他笑了一下。
出于礼貌,檀砚书回了一个,两人心照不宣回到自己房间。
隔壁,岑嘉禾喝完水闹着要睡觉,“家里都是客人呢,你也真是不分场合。”
梁寒无奈,“平时上班多忙啊,周末咱俩还要带孩子,难得有这种轻松快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