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搓热。”岑礼躺的直直的,伸手去拽住被子往腰上又拉了两公分,然后才再度拨开自己的睡衣下摆。
檀砚书的手法生疏,却一下一下做的细致,岑礼从他眼里看到预料当中的专注和认真,直到肚子涂完,妊娠油的气味挥发在空气里,愈发浓郁,岑礼从他手里抢过妊娠油。
“行了,我不困了,你去外面帮我把笔记本拿过来吧,我在看一会儿案例再睡。”
她没好意思说,妊娠油不只是需要涂肚子,还有些其他的部位,现阶段让他帮忙好像不太合适。
檀砚书单纯地去客厅给她拿电脑,但没立刻回来,而是先去了厨房给她将牛奶热上,又帮她把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换上一杯新的55度温水,一齐拿进房间-
去看守所之前,尽管岑礼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被接下来的案件发展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是说,你弟弟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闵雪婷点点头,“志远刚被找到的时候人很紧张,他……是我的话错误地引导了他,我一直认为是他做的,所以说出来的话就让他以为我是想让他担责。”
她的表情里似乎没有多少震惊,只有叹息。
岑礼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但她作为闵雪婷的代理律师,此时此刻不能再放任这个案子的疑点闭口不谈,现在案子还在侦查阶段,岑礼没有办法看到更多的案件线索和证据,但对于警方对闵雪婷的拘留行为来看,警方一定是已经掌握了一部分闵雪婷的涉案证据,可她却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淡定,这和案发当天她的状态比起来实在奇怪。
“一直没有问你,案发当天,你曾经给我发过微信求救,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岑礼一直记得那几条她没来得及回复的微信,要说闵雪婷一整晚都在自己房里,那她肯定是不信的,只是发消息的时间距离案发时间多远,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实在耐人寻味。
闵雪婷抿抿唇,咽了一口口水,说起那晚。
“寒假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给隔壁小区的一个阿姨家的孩子补课,所以作息一直还算正常,志远白天写寒假作业,晚上吃完晚饭总是会去附近的同学家里看动漫,或者几个同学聚在一起玩,那天他很晚了都没有回来……”
闵雪婷洗完澡躺在床上背单词。上了大学以后,闵雪婷明显感觉到父亲闵勇健日益消沉的精神气,尤其在知晓弟弟闵志远长期被父亲家暴以后,她就一直想救弟弟于水火。可外婆那边因为舅舅舅妈的关系路走不通,她只能暂且忍着,一边为了奖学金和保研提前做准备。
九点,闵志远没回家,闵雪婷给志远的同学几个家里一一打去电话,最终得知他玩累了在同学家里睡下了,这才松下一口气。
闵勇健到家的时候大概十点多,带了个与闵雪婷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女人。对方浓妆艳抹的,分辨不出具体年纪,但也能明显看出与闵勇健之间的差距。
闵雪婷听到两人开门进来,连忙躲进房里去了。
……
“可你还没说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岑礼听到最后,依然不解。
闵雪婷叹口气,终于没法再转移话题,难以启齿道:“夜里我出来上厕所,他也出来了,一身的酒气,跌跌撞撞的,一看就是又喝多了,他……他把我当成那个女的了。”
接下来的话,岑礼不用再逼问也能联想得到。
“可你是他女儿啊……”岑礼想起自己,母亲早逝,岑肃山事事都为她考虑。
可闵勇健却不配做一个父亲。
果不其然,闵雪婷的欲言又止证明这其中另有隐情,她摇摇头,很冷漠地说:“我不是他女儿,我妈和他结婚的时候我已经两岁了,我外婆说我亲爸是个混蛋,我妈是带着我改嫁过去的,他只是志远的爸爸。”
这也是她为什么对闵勇健的死只有恐惧而没有悲痛的原因。
岑礼自知幸运,从小到大生长在一个温馨有爱的家庭,岑肃山再婚也没给她找一个恶毒的后妈,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她这么幸运,譬如闵家这对姐弟。
岑礼在看守所一直待到下班,才从闵雪婷口中听到当晚真实的原委,事实证明闵志远当晚并不在案发现场,而当他第二天一早被同学家爷爷送到家的时候,闵雪婷正反锁在自己房里,两人甚至没见过面,所以闵雪婷才怀疑弟弟是凶手。
然而经过调查,闵志远在案发当时人并不在家中,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已然排除了嫌疑。
岑礼心里的疑问渐渐团成一个更大的雪球,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真的……不是你做的么?”
闵雪婷坚定地摇了摇头,坦言:“我后来真的一直在房间里,男女力量那么悬殊,知道他喝醉了,我不可能还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