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前,檀砚书扭头看了眼后面,长臂伸出来拿指腹去摸了摸公主耳后的绒毛,和岑礼商量:“如果半个月后结石还是排不出来,我们就约手术吧,不然一直这样它也难受。”
公主摇了摇尾巴,啪地拍在岑礼的手腕上,像盖了个无声的印章。
“它同意了。”岑礼笑,顺手扣住檀砚书的手背,“那接下来这半个月,我们多关注一下它,结石不大,说不定下周就尿出来了呢。”
檀砚书“嗯”了一声,尾音却带着些许迟疑。
岑礼听出来了,指腹在他指节上摩挲,“别自责了,人都会生病,动物生病也很正常,以后我们多关心关心它,它会恢复的。”
“不是自责。”檀砚书望向车窗外,香樟的枝叶扫过车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我只是在想,公主做手术我们都于心不忍,再过几个月你……”
岑礼倾身,吻了吻他发凉的耳垂,“我可以的。”
都说为母则刚,岑礼在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些,如今又有檀砚书陪着,她的处境已经比最初的时候好太多了。
想到这里,岑礼看向公主的眼神忽而柔了柔。
公主支起上半身,粉嫩的鼻尖碰碰岑礼,像是知道她在焦虑些什么一样,给予她支持和力量。
车子滑出辅路,融进城市的灯河。
公主在后排蜷成半月,呼吸均匀轻缓,像一枚被夜风吹起的羽毛。
檀砚书稳稳地开车,落在方向盘的那只手上婚戒闪烁,等下了车,檀砚书先下车去开后座的车门,让岑礼抱着公主先下车,然后才去拿后备箱的东西。
地下停车场这个时间正车来车往,带着些夜里的微凉,檀砚书伸手替岑礼把开衫拢紧,掌心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停了半秒,像确认什么似的,低声问:“ta今天动了吗?”
“可能是知道姐姐身体不舒服,ta今天可乖了。”岑礼笑,把那只手覆得更紧,让他也去感受。
这个月份,偶尔会有明显的胎动,檀砚书错过了几次,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就问一下,想赶个巧。
“下次ta再动的时候,如果我在旁边,你要叫我。”
檀砚书认真道。
一路上,他一手拿东西,另一只手与岑礼十指相扣,掌心相贴的温度一路传到心里,也在无形当中告诉她他的存在。
血尿、X光、结石、手术……
所有冰冷的词汇,都被这一刻的温度悄然融化。
到家以后,警长第一个关切地扑上来看公主的情况,两小只相看泪眼。檀砚书先去给公主换上处方粮,然后又细心整理了一下她的猫窝,让岑礼先去洗澡。
檀砚书给公主喂药,边安抚边嘱咐警长照顾妹妹。
煞有其事的样子,让两小只懵懂却认真地望着他不敢走动。
岑礼进了浴室,想起来要拿东西把头发绑起来,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
她不自觉走过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明明没有说一句话,却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脊背因为她而僵了一下。
随即,他转身过来抱住她,摸摸她剪了短发更显可爱的发顶,“怎么不去洗?”
岑礼:“……没什么,就是很想抱抱你。”
檀砚书默了默,笑说:“先去洗澡,晚上有的是时间给你抱。”担心岑礼一直陷在这种情绪里,他伸手拍拍她的挺翘,“或者说,你想让我陪你一起洗?”
檀砚书鲜少说这样不正经的话,岑礼脸一红,去找了个发圈飞快溜进洗手间。
夜彻底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