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迫的心情重新得以放松,他让人坐下,自己则去架子前洗了下脸和手,等回到案条之后的矮凳上坐下,他这才问吴济:“那你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
吴济便与他说起自己的来意。
“安远侯被贬了。”
他把前几日朝中的事,都与顾明珩说了。
顾明珩在听到受贿一事时,皱了眉:“这也是袁誉的主意?”
他问吴济。
他虽然想惩治下明元渡,也想让他老实本分一些,却没想过真的让明元渡出事。
受贿不比其他。
不管是他,还是皇兄,最恨的就是收受贿赂之人。
吴济忙道:“不是,那日袁大人在朝中听人这样说,也吓了一跳,他私下去查过,那御史应该是别人的人,估计也是看安远侯不爽,便想着浑水摸鱼,参安远侯一本。”
“还好,这事并不是真的,要不然这次安远侯就不止是被贬成郎中那么简单了。”
吴济说到这,也松了口气。
既然不是真的,顾明珩也就没管。
他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说:“驾部并非主部,袁尚书又看他不爽很久了,日后明元渡被压制着,也能安分一些了,希望他以后能好好行事。”
“属下瞧他是安分不起来。”吴济撇嘴。
见顾明珩蹙眉看来,用眼神询问怎么了,吴济便把先前打听到的事,又与人说了:“属下刚才过来路上,看到了安远侯府的马车,打听之后才知道,他们是奉安远侯的命去庄子上接那位的。”
那位是谁,自是不必去猜,顾明珩当即就沉了脸。
他先问:“明锦知道没?”
吴济摇摇头:“这个属下不知道,应该还不知道吧,这阵子郡主挺忙的。”
他又把明锦与户部合议安置那些流民,以及准备开慈济堂的事与人说了。
“今日属下出门那会,郡主也正好出门,属下听说,她今日是受户部那位陈典吏邀请,去看那些流民的。”
吴济谈到明锦的时候,言语之间满是佩服和夸赞。
郡主虽然曾经身陷困境、历尽艰辛,但却始终能保持这样一颗赤子之心,不哀不怨,如今亦能竭尽全力,襄助那些身陷于苦难之中的人。
这样一位女子,说她一声奇女子也不为过。
只是越想到郡主的好,便越厌恶她家人行事之不堪。
放着这样一位珍宝不去疼爱,竟把鱼目混作珍宝,简直糊涂至极!
也不知是不是歹竹出好笋,郡主那双亲做事混账,一切以利益和自身为上,郡主却是个济世救难的活菩萨。
他又觉得明家人真是糊涂。
他们若是能好好对郡主,以郡主之心性和能力,日后安远侯府只怕还要更上一层楼,何至于如今,竟沦落到要以那婚事为自己谋前程的地步?
糊涂。